未时,太阳悄悄离去,这高台之前已经有些凉意。
就在这时,10个贼寇五花大绑地被一起押解到台上。
公审大会一开始,吕维祺这一桌都有些兴奋的等着机会的到来。
他们是大明的忠臣,决不是怕死的懦夫,即使激怒李亭,又有何惧?
“等着吧,李亭一定会上台说话的,他如此兴师动众,一定有他的目的。他一说,我们立马就能知道,到时候我们再与他彻底翻脸。”吕维祺轻声的说着。
众人连忙点头,议论几句。
“你叫什么?”这时台上传来一声铁拳军士卒的厉声喝问。
台下之人一惊,全部眼睛一起向台上看去。
这时,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矮个子中年人,一脸黝黑。
旁边那个喝问的铁拳军士卒,比他简直高半头,魁梧而又有威严,正手端着枪对着矮个贼寇,一脸严肃。
“张二黑。”
“说,为什么当贼寇?”铁拳军士卒追问道。
“我想活着。不当贼寇就会死。”贼寇淡淡的说着。
……
“押下去!”
“是!”
旁边上来两个铁拳军弟兄,押着张二黑匆匆下台。
这时又有一个押出来,还是同样的对话。
“你叫什么?”
“赵宝宝。”
“呵呵,为什么当贼寇?”
“我饿。”
……
“押下去!”
“是!”
……
李亭站立在高台一角,淡淡的看着,这些都是跟着李自成一年以上,每个人手里的人命都不下10条。他只需要问到他想要的结果,因此问的算是很简单,跟验明正身差别不大。
随着一个个贼寇上去,然后很快又押解走,台下众人也大致听出来,做贼寇大多是因为饥饿,都是被逼无奈,从而才去做贼。
吕维祺等人脸色越发难看,他们根本没有发作的机会,越听越是大明朝实在逼的百姓无路可走。
过了有一刻钟,高台之上,流水般押解来一批,走一批,已经是第五批了。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年人被押解至台上,这人十分魁梧,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站立台前昂首而立,豹眼怒视,自带一股威风。那怕被押解至此,依旧有其威风。
“你叫什么?”
“李过!”
“且慢!”这时,袁时中从高台另外一角阔步走过来,上下打量一番李过道。
“你可是李自成的侄子?”袁时中开口问道。
“正是!”李过说着,怒目而视着袁时中。
“可惜啊,如此一员好汉,却被你叔叔给害了啊。”袁时中一声叹息道。
“哼!我叔叔怎么会害我?他带我出来,不光给我活路,也给了我锦绣的前程。哪怕就是今日死掉,将来我还一样名留青史,我的后代一样公侯万代。”
李过豹眼闪烁着亮光,将头高扬,自信的说道。
“胡说!你们这些贼寇,只能遗臭万年。怎么还会公侯万代呢?”
“哈哈哈哈,我叔叔乃是天意要做皇帝之人,我就是今日死了,将来一样是公侯万代。”
“哦,天意?胡说!”袁时中高声怒斥道。
“哼,有一古书,叫做推背图,上面有写“红颜死,大乱止”,“十八子,主神器”之言,红颜就是朱家,十八子指的就是我叔叔李自成。
这推背图乃是唐朝古人所做,也就是将近一千年前,古人就推算出我叔叔将取代朱家的江山,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这时,台下一阵大乱,议论声此起彼伏。
“真的吗?”
“有人看过这话吗?”
“红颜死,大乱止,岂不是说朱家的皇帝不死,这天下就会一直乱下去。十八子,主神器,难道真是姓李的取代朱家?”
……
吕维祺听的清清楚楚,已经气的白胡子抖动,这……这简直妖言惑众,这比他想的还要可怕。
这话不管是谁所说,这等言论,早已经不是他能忍受的底线。
他双手撑着桌面,正想站起,直冲台上,去教训那个李过。
眼前黑影闪动,王绍禹虽也一把年纪,毕竟是武夫,上台竟是轻轻松松。
此刻,王绍禹已经点指着李过厉声喝道:“一派胡言!那书我也看过,分明没有‘十八子,主神器’,‘红颜死,大乱止’,这等荒谬之言,分明是你们托伪所作。”
“托伪?不光我一人,我们这里随便哪一个人,都能背出来。怎么可能托伪所作?真是笑话!”
这时,袁时中不光不制止王绍禹,押过一个20岁上下的年轻人道:“王总兵你亲自问,看他听过这等言论吗?”
王绍禹有些气急败坏的冲着年轻人吼道:“他说的你可会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