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把孩子放床上后,也躺下了。正当迷迷糊糊要睡去的时候,花妮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一边用手推着他一边说:“大柱,不好了,黄仕荣来咱家了!”
大柱坐起来,揉着眼睛问:“黄仕荣来干什么?”
花妮说:“他说是来找彩妮的,要钱。”
大柱生气地说:“这老小子啥意思,彩妮欠他钱,来咱们家干什么?”说完,就从床上跳下来,往院子里走去。
在白云村,无论是谁家,院子里都会有一张小桌,有石板的,有水泥的,也有木头的。夏天的时候可以吃饭,喝茶,当然,如果家里有足够的成员,还可以在上面打扑克。大柱家也不例外,在院子正中间的枣树底下,同样摆放着一张桌子,是木头的。经过了多年的风吹日晒,已经吱吱呀呀的好像随时都要趴下一样。大柱过来的时候,黄仕荣已经坐在了桌子旁边抽烟,大柱就喊了一声:“老黄,这么晚了,你来我们家干什么?”
黄仕荣说:“大柱,你怎么没大没小。我是你叔,虽然出了三服,可是一笔写不出两个黄字,咱们是砸断骨头连着筋,还是一家人。竟然称呼我老黄,有点大不敬啊!”
“少说那些没用的,快说来我家要干什么吧?”大柱了解黄仕荣的为人,所以对他并不客气。
黄仕荣这才说道:“我是来找彩妮要钱的。”
“找彩妮要钱,那你去她家啊,来我们家干什么?”大柱看着他问道。
“我去过她家,但是没人。我就来这里了,还没进大门,就听到了说话声,而且刚要进门,还碰到了花妮她娘要走。她们家没人,你和他们家是亲戚,我来找找不行么?”彩妮说道。
听黄仕荣这么一说,他好像还很占理。于是,就对彩妮说:“彩妮,快点给他个答复让他走人!”
彩妮从黄仕荣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她一点也没有惊慌。该来的早晚都要来,对此,她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那一次她回家的时候,正好碰上黄仕荣在妈妈的卧室里。她把当时的画面全都录了下来,就等着他和自己要钱了。这许多年以后,你这老小子把我妈妈发展成了情人,现在到了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于是,她从容淡定地对妈妈和姐姐说:“妈,你去睡觉。姐,你回屋看着孩子去。既然要来算账了,那我就和他一次性算个清楚!”
妈妈不放心,不想去睡,姐姐也是,说孩子已经睡着了,不需要照看。但是彩妮却坚持说:“妈,姐,你们去吧。由姐夫在这里保护着我,黄仕荣还能把我吃了么?”
妈妈和姐姐无奈的离开了,这时,黄仕荣对彩妮说:“彩妮,想想你借钱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看看你现在的这种态度,真是让我寒心啊。那个时候,你可差点给我当了儿媳妇,不然我会把钱借给你么?”
彩妮反驳说:“你错了,这不是事实。还记得你让我和你的傻儿子在你家的桃园么?那还是一个塑料大棚,你的傻儿子竟然在里面犯了混,把我抓的像只小鸡。后来,是你去了,才避免了一场悲剧,不然那次我非死在你儿子的手里。有了那件事,你才顺利的把钱借给了我。因为你最怕的,是我报警把你儿子抓起来。”
黄仕荣的手哆嗦着又点燃了一支烟,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才慢慢地说:“现在说那些都已经没有了一点用处,我这里有你的借据,也有你的还款计划。现在我需要这笔钱,有急用。你能凑多少,先还我一部分也行。因为大春的对象回来了,我要托媒人去送彩礼,少了怕人家看不上。彩妮,我有了难处,希望你能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