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便出现两间茅草屋,屋前是一个篱笆扎成的菜园子,园内栽种着各种绿色的蔬菜,一排排杆竹条儿上攀爬着豆藤,四季豆、豇豆在杆条上垂下来,一个个饱满精神。一颗矮树张得张牙舞爪,上面攀着瓜藤,藤叶间瓜们露出硕大的脑袋笑意盈盈。
树下,一只大母鸡领着几只小鸡崽“咯咯叽叽”地一边寻食一边交谈着。这时,阿爹挽着裤脚,光着小腿,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
看见欢喜蹦着跳着的白妶说道:“稷儿,今日鸡崽没被老鹰叼去吧?”
“阿爹,”白妶一声欢笑,兴高彩烈地跑过去,抱着她爹的腿,说道:“没有呢,妶儿听话守着呢,你看,小鸡崽都在。”她小手一扬,指着小鸡数起来,“1、2、3……10只呢”
“稷儿真乖。”阿爹慈爱地抚着白稷的小脑袋,“咱爷俩看来是要长住在这里了。”
“太好了,阿爹,咱们就住这里,这里没有坏人。”那些村里人总说她是纯阴八字,克死了母亲,还克死了村里人。难道没有她,那些人都会长命百岁,不生不灭么?白妶有些想不通,不过,现在她和阿爹已经离开那个村子了,再也没人会骂她了,她很开心,她要一辈子守着阿爹在这里快乐地生活。
不对,不对,阿爹怎么可能还活着,阿爹不是死了么?我一定是在做梦。白妶刚才高兴的心情一下落入低谷。
忽然,场景一转。
一名白衣男子袭着她的手腾云驾雾,来到一座仙气环绕的山中。这人便是她的师父灼华上仙,她撒着脚丫在山间的桃林中奔跑,一只小狐狸在后边追呀追呀,银铃般的笑声在林间回荡,师父远远地看着她,嘴角噙笑。
一切都那么美好。
白妶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拨,觉得自己很幸运很幸福,她有一个视她如己出的师父。
想了想,他忽然又摇摇头,自己后来不是死了么?师父不是不在了么?这一定是幻境,一定是幻境!
恍惚中,想起墨研悬在空中,明明在遭受酷刑,却十分舒畅。她当时是不是陷入幻境了?我现在是不是和她一样,明明陷入幻境却还十分享受?
白妶的心砰砰直跳,这难道就是七彩之光吞噬元神的方法?不行,不行,我不能受它摆布……
陆禛和艳姬隔着七彩之光形成的屏障看到一束束光芒狠厉地抽在白妶身上,他浑身血淋淋的,却站着一动不动,脸上呈现出幸福的表情,口中不时地喃喃自语“阿爹”,接着似乎又清醒了一下,清醒的时候,思归自动出鞘,与七彩光芒打斗起来。可是,过了一会儿,思归又突然归鞘,紧接着便听见白妶欢天喜地地叫着“师父”……
看这样子,一定是魂魄被摄,陷入了幻迷之中。
那日,艳姬说白妶可能误触了七彩之珠,受到反噬,无意中打开了七彩之境。陆禛便急得一刻都不能停,飞奔到思过崖。
思过崖下,光芒大盛。陆禛试了几次御风而下,但下方却有股强大的排斥力,根本下不去。这时,艳姬说道:“看我的。”
她摇身一变,化作一条红色巨蟒,吐着蛇线,嘶嘶说道:“黍离君,上来,我带你下去。”她甚是乖巧地用脖子蹭了蹭陆禛的腿,细长的蛇眼妩媚中带着几分可爱。
原来是只蛇妖!
陆禛眉目微动,他对光滑的冷血动物似乎天生便喜欢,眼眸里闪过几分柔情。艳姬大约是十分善于察言观色的,身子竟缠了上来,蛇头已爬到陆禛胸前,在陆禛胸前蹭了蹭,更显出几分亲昵来。陆禛本能地伸出手想摸摸它的头,忽然想起白妶怕蛇,这蛇也不是单纯的蛇,便把手缩了回去,说了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