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啦,或者我以后帮你打他。”话落,赫连瑛不由弯起了嘴角,觉得这样的对话还真是幼稚的可以。
“皇婶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呢。”
宁安从她怀里扬起脑袋,浅褐色眸子盈出蜜糖样的色泽,明明上一秒还在嚎啕大哭,眼下就能对她笑脸相迎。其变脸之纯熟,实在令赫连瑛瞠目。
“以前我这样骗过很多人,但是没皇叔有技巧”,宁安单手撑额靠坐在赫连瑛身侧,见赫连瑛只是看着自己笑,便又继续讲了下去。“皇叔本应骄扬跋扈却活得坦荡正直,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兄友弟恭,可我知道,皇叔私下里鬼点子最多。”
“所以,宫里没人相信他会欺负我,哪怕我演得多真都没用!”
“那他,欺负过你么?”
“欺负?他真要欺负过我还好了。”宁安叹了口气,直接软泥样的瘫在桌上,手指狠戳着茶壶上的花纹,很是愤愤不平,“他知道我总想扳回一城,所以从来就不给我抓住把柄的机会,一次都没有啊!”
赫连瑛听着宁安的哀嚎声,心觉好笑又不好开口,便从盒子里拿出块糖递到宁安面前,“这是奶酥糖,我刚从馆驿拿过来的,公主可以尝尝。”宁安随手塞进嘴里,唇齿间缠绕的奶味香甜醇厚,她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想到这看起来没个形状的丑陋糖果,竟意外的好吃。
“好可惜啊,只有这么一小盒。”宁安眼巴巴看着漆盒,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这是罗滇部内的日常小食,公主没见过也是正常。你若是喜欢,等哪日去了昌州,我给公主多带些回来。”
“我知道这么说的话很过分”,宁安握住赫连瑛的手腕轻拍了拍,语气里明晃晃着同情,“但出远门这种事,皇婶还是先想着吧。”
“远嫁而来,夫君还是父皇最倚仗的兄弟,相比那些从小被教养出来的豪族贵女,一无所知的你是最好下手的。那帮人拉拢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给你机会游山玩水。不过唯一庆幸的是,最糟糕的选项被你舍弃了,皇婶还是很精明的。”
“公主是说太子殿下吧。”
回想起之前皇后对自己拐弯抹角的提点,寿康宫里时不时听见的清王殿下如何如何,赫连瑛秀眉弯弯,径直笑出了声,“公主说得没错,太子确实是最麻烦的选择,我已有幸在皇后娘娘那里见过了。”
“其实呢,皇婶的身份做太子妃自然没问题,只是母后早就给太子哥哥找了个身担凤命的女子,自然对你瞧不上眼。还有那个楚盈袖啊,虚伪又做作,也是烦人得很。”
“看来你很不喜欢她。”
“就她!”宁安不屑地哼了一声,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还没嫁进东宫呢,就想对我指手画脚,她一介国公府小姐也配?”
赫连瑛被宁安毫不掩饰的白眼震惊到,踟躇了好久,终于从嘴里挤出句话来,“公主,皇家威仪还是要注意下的,教导我的先生曾说过,汉家尤重礼仪法度,处事待人不可逾矩。”
“那些都是做给外人看的,皇婶和他们不一样。”
宁安认真看向赫连瑛,眼神里的真诚清晰可见,“我从小与皇叔打闹惯了,却也和他最为亲厚。如今他被皇祖母逼着成亲,我自然希望他的妻子是个好姑娘,就像姐姐你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