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走后,屋里两个小姑娘把剩下的东西准备齐索,也一并退下了。
赫连瑛看着整理好的包裹,直接任由自己躺倒在床上,缓缓闭上了眼睛。她有些累,即便再不愿,可该操的心还是不能落下,谁让她没法坐视不理呢,毕竟是同船渡的夫妻。
另一边,从管家那处要了牌子,木槿在离开王府后,先行去了街市。难得回家一趟,自是不能空手而归,先前她手里攒了些小钱,再加上大婚之日的赏赐,粗粗一算,数额竟颇为可观。
当初为了自己能避开那一劫,父亲在她入宫这件事上,前后打点了不少。如今她也是有资本回馈他们,光是想想就让她心情大好。
一路走来,去绸缎庄给母亲添了新式的料子,又去醉仙居打了父亲最爱的青梅酒。木槿在快到巷子口的时候,还在路边买了弟弟总闹着要吃的糖糕,这才欢欢喜喜的进了药坊。
离家多年,店里的小厮也比以前少了很多。幸好常年在家里做工的老人还在,一眼就认出来人是老板家的大女儿,当即穿过帘子,小跑进后堂喊人去了。
木槿闲着无聊,就主动打开挡板到了药柜那边,发现屋中陈列一如当初,未有更改。药材依旧按照最开始的次序摆放着,有的盒子上面还贴着自己用红纸剪出的草药画像
若不是那人非要纳自己做妾,也不至于这活计做了不到一半,就被搁置。原想当初,她可是准备把家里的药匣上,每一个都贴着自己剪的纸画,这样也能帮父亲快些找好药材。
思及此,木槿伸手抚上其中一幅剪纸,眼睛因为悲戚染得通红,却始终没掉下一滴泪来。她的眼泪,早就在两年前的担惊受怕里,流干了。
“阿槿,宫里的贵人放你出来啦!”
一中年妇人从布帘后走出,看向木槿时眼睛里泪光闪烁,她像是不相信眼前的景象,抬手仔细抹了遍眼角,才颤抖着将女儿揽进怀里。
“我的孩子啊,快三年没见了,娘每天都担心你,生怕你过得不好。”
“娘,我挺好的,以后也可以常回来看您和爹爹。”
说着,她将腰上的牌子解下递给一旁的父亲看,“这是清王府的徽记,我被罗滇公主选中做陪嫁丫头,以后就是清王妃身边的一等丫鬟了。王妃宽厚温和,知道我离家多年未回,特意将出府的差事给了女儿,这才有了今日的团聚啊。”
旁边始终安静听着娘俩叙话的周文生将手中腰牌仔细看了两遍,就重新放回女儿掌心。得知女儿有这样的造化,他心中很是高兴,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有了笑意。
“阿槿,王妃的大恩要牢记心中,尽好自己的本分,可不许做那无耻小人。”
“爹,从小您就教我滴水恩需涌泉报,女儿一直记在心里不敢忘。”
将腰牌仔细挂在身上,木槿回身将放在柜台上的东西拿给二老,顺带关心下自家幺弟,“娘,阿旭在哪野呢?我这次可是特意买了糖糕给他。”
“他啊,正在学堂上课。当初立誓要考个状元,好把姐姐从宫里要出来,比小时候懂事多了。”
木槿闻言一愣,抓着油纸包的手缓缓收紧,随后笑弯了眼睛,“一晃近三年,阿旭也长大了,以后我在外面也可安心。”
“娘,当初为了我,家里拿出去不少钱,女儿知道您勤俭,特意买了两匹布料给您添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