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激动地不能自已,赫连瑛也被这样的情绪感染,才哭过不久的眼睛,又泛出泪花来。寒星打眼瞧见了,忙又宽慰起她。
说是上天垂怜,能在有生之年遇到便是福气,可不能因此哭哭啼啼,万一把福气也跟着一块哭跑了怎么办。
她的表情认真,一时间把赫连瑛都给唬住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硬是被她给直接忍回去了。
撇开了伤心事,寒星就开始挖空心思想着,怎么能把王妃逗笑。这说着说着,就扯到了她幼时学武有多难熬。
因为父亲去得早,她娘亲在心里落下了病,活着没几年也跟着一道去了。
军营里多是男子,谁也不知道怎样带大一个女娃娃,索性就把寒星当成娃娃兵养着。
琴棋书画没碰过,女红中馈也是一窍不通,唯一能好过的,只有在训练上降低了难度。他们一群大老爷们,虽然在杀敌时铁石心肠,终究对个女娃娃下不来狠手。
“可是那也很疼啊,最开始扎马步,差点没把我腿蹲折了。要不是老侯爷拿爹的功绩激励我,也学不出如今这等身手来。”
回想起当初的煎熬,寒星是苦乐交织,说得赫连瑛也有了共鸣。想她幼时的亲身经历,父王在教习上可从未因为她是女孩,而放弃对自己和兄长一视同仁。
既然要学,就必须十成实的下了苦功夫,成与不成和性别无关。
这是父王对她的教导,也是父王身体力行地让她相信,女子一样可以做到最好。
只要她努力,她就能成为父王甚至整个部族的骄傲,而她也确实做到了。
“我和你差不多,只是父王对我的要求会更高些,比如及笄礼是带我去狼群猎杀。”
“这也太残酷血腥了!不愧是天生的狩猎种族,起步都这么特立独行。”
崇拜地看向赫连瑛,寒星激动到眼睛都在冒着光。
从小到大,她一直是姑娘中的异类,也没什么可以说上话的朋友。直至后来到了王府,这种尴尬的情况才有所好转。
明月待她极好,为人又体贴稳重,她幼年失怙丧母,是发自内心的将明月视做亲人。
可就算明月再温柔,毕竟是没经历过那样的童年,而寒星也不愿意活在怜悯和同情之中,所以在自己的事上,总是沉默不言。
能在今天开口实属偶然,至于被人理解,更是说之前没想到的。
关于西戎,老侯爷在昌州时没少和她提起过。
他们生活于荒凉干旱的西漠,是与天争命的种族,上天赋予他们卓越的猎杀本能和战斗意志,是大漠上最精明的猎人。
与他们相斗,几乎付出了老侯爷一生的时间,若不是后来西戎内部因变故分裂成各部,怕是还要和他们斗上好些年。
而平昌侯府的大小姐,也就是那时候死在了战场上,成为老侯爷一生的痛。
作为后辈,她无从得知那场惨案的缘由,但她从小在老侯爷身边长大,自是见证了丧女之痛给他带来的打击。
而她的主子既与侯爷相关,就有权知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