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都有可能，就是不会发生在高雍身上。

只能说因为自己足够有趣，高雍才有了亲近自己的想法，毕竟她和盛京城里的闺秀一点都不一样。

赫连瑛知道明月一心期望着自己和高雍能好好过日子，所以在看事情时，想当然地加入了个人情绪。

但赫连瑛没那么天真，准确的说，是在感情上特别理智。

诚然，她是愿意相信高雍对自己有好感的，但好感的开始，一定是她这个人和高雍的利益诉求完美契合。

她曾经自以为是地逼迫，可能正中了他的下怀。

因为没法做出选择，他必须确保在劣势情况下，做出利益最大化的决定，而刚好自己主动送上门来。

可惜，赫连瑛并不是一个好摆弄的棋子，后来阴差阳错之下，大概做了什么让他触动的事，才得以扭转局面。

不过，她并不认为自己已经赢了。

想让人一个人动心很简单，但赢得一颗男人的心，无异于去天上摘星星。

赫连瑛虽然自负能力出众，却还没到藐视天下的份上，而像高雍这种经历过拥有和失去的人，要想从他手里得到真心，就只能拿自己的心去换。

这相当于是一场豪赌，赌输了她不只要赔上一辈子，还要承受着失魂落魄的痛苦。

所以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探寻着最合理恰当的距离，既不会让彼此难堪，还不会失了他的面子。

反正也是要过一辈子，她不愿意让自己委屈。

可是今天，明月告诉她，高雍为了自己舍弃一些固有准则，甚至开始去在意自己的感受，她没办法不做出回应。

即便他们的婚姻开始于政治立场和权力角逐，却无法磨削两人既成夫妻的事实。

他们不是假成亲，是真真正正拜了天地，受人观瞻的新婚夫妻，是要携手走一辈子的。甚至在不久前，他还说过，想要拥有自己的孩子。

那时，他的眼神太过真诚，一眼望过去满满都是自己。即使再次回忆起，留给她的，也只有动容。

也许，她真的该信一次命了。

安州泾县，忙碌了一整天的高雍在回到馆驿后，仍然顾不上休息。

他今天刚收到飞鸽传信，想到里面可能有赫连瑛的消息，他在拆开之前，不可抑制地弯起嘴角。

这次关于京城的消息，只有“一切如常”四个大字，剩下的两页纸里，全是赫连瑛在聊家常。

高雍看得认真，在看到她写道怎么逗弄温华郡主时，视线顿时被旁边那个捂嘴偷笑的小人吸引。

几乎不用他细想，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赫连瑛笑得像只小狐狸的可爱模样。

对于不受控的情绪，高雍向来看重得紧。而此时此刻，明明心里涨满了甜蜜的酸涩感，可他就是不愿意逼着自己冷静。

甚至发自内心的，他觉得自己就应该是这样，为了赫连瑛辗转消瘦，哪怕到最后药石无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