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三个人正闹得开心,高雍趁着说话的间隙回头看了一眼,直接将此行目的坦白。
“此次前来,其实是有事相求,希望侯爷能助我一臂之力。”
陆清正对于他的这番话没什么意外,此前他把陆谨也一并留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预感。
“清王殿下应该知道,微臣只有过年时候才能有机会上朝,除了军国要事,其他的什么也帮不上。”
“我当然知道,也没想过勉强将军,此番只需要借着平昌侯的势,其余的我一人就可以解决。”
高雍意外坦荡的交了底,倒让陆清正不好意思把拒绝的话说死,只好迂回着又问了一句。
“这样的话,我可否问一句到底是什么事,需要王爷借助我的力量?”
自老侯爷入仕起,陆家从不参与站队,一心只效忠皇帝。从前是明宗,现在是今上。
这个规律是老侯爷年轻时就立下的,陆清正自然不会去打破。
权势面前,亲情总是要有所让步。平昌侯府不是他一个人的,他不可能因为赫连瑛,就对高雍无底线支持。
这一点,在座的诸位都明白,他相信高雍肯定会理解的。
高雍沉吟片刻,眉毛不自觉地紧皱着,脸色更是黑成一片,开口时声音略微沙哑,显然是悲愤到了极点。
“侯爷应该知道我遇刺的消息,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那人来自安州栗县,此行是进京告状的。”
“告的是安州刺史贪赃枉法,私吞赈灾银两,置栗县百姓于不顾。因为这个,他险些把命丢在了盛京。”
“这中间还有京兆尹江大人与安州官员暗通款曲,放任他人买凶,只为有朝一日死无对证。”
“或许在你们看来,这种事在前朝层出不穷,早已见惯不惯了。但它既然犯到我眼前,我便不会置之不理。”
“父皇还在的时候,曾指着承乾宫的匾额,同我讲:君子亦承天而势,有所为有所不为!而我所求不多,只求对得起天地良心。”
一口气把话说完,高雍垂眼盯着桌上的木纹,直接把选择权扔给了陆清正。
无论最后他的答案是什么,高雍都有信心得到平昌侯的支持,哪怕只是微小的一点倾向,等到了朝堂上也会差之千里。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说话的功夫,陆清正隐晦地把目光转向老父亲,在看到他老人家面无表情时,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随即,侯夫人在旁边适时错开话头,将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完美消减了下去。
“打从进门的时候我就想问了,王爷开春后回了安州,玉丫头一人在家可怎么办?”
“侯夫人不必担心,王府有宋姑姑照料着,不会有问题的。”
“她这是头一胎,得有个懂生养的在旁边看顾着,玉丫头是我外甥女,旁人我都信不过。”
说起这个,宋芷兰表情严肃了不少。虽只是一时权宜拿赫连瑛的事来转移注意力,可她也是发自内心的为她担忧。
女人生产如同鬼门关上走一遭,一不小心就是母子俱亡的下场,宋芷兰没办法做到视若无睹。
事关人命天和,就是提前存了一百个心眼都不为过,小心谨慎些总是对的。
高雍被宋芷兰这么一提醒,顿时发觉自己有些异想天开。
关于生孩子这事,他完全是个一无所知的状态,偏生这样,他还没有意识到风险所在,简直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