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之前交心的经历,江婉来王府里的次数勤了些,一开始寒星还对警惕心十足,等到了后来,发现这人实在乖顺的很,也就不再甩着脸色给她看。
赫连瑛未觉得有何不妥,从始至终她对江婉主要是同情居多,相比之下,自己实在幸运太多。
关于江婉和裴誉,作为一个旁观者,她看着孽缘更多。
粗略看了下四周,赫连瑛在年轻公子们的眼中,找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惊艳。只是她没想到,那位端庄娴静的贤妃,会养出如此明艳动人的姑娘。
若非今日国公府中复相见,她大概永远不会记着大齐后宫里,还有一位风姿绰约的华英公主。
不过,出于旁观者的善意,她倒是很希望华英能嫁得如意郎君。皇家向来多用婚姻交易,远的不说,光看高雍就是再明显不过一例子。
只希望她不必像自己这般坎坷前行,女儿家总是难得为自己做主,纵然高贵如天家公主,在婚姻大事上,也只能听天由命。
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牢牢抓住手里的东西,纵然做不到锦上添花,也不能让自己活得太难堪。
对于活在贵族圈子里的女人而言,脸面永远是立足人前的最大底牌,她们丢不起,也不能丢。
随着渐渐转为平缓的鼓点,舞姬们莲步轻移,一个接着一个退下了场。
直到场中央剩下华英公主一人时,只见她微低下头,将发顶的金丝花冠小心摘了下来,送到一位中年妇人面前。
那妇人当即俯身行了一礼,站在她身边的丫鬟更是早早拿出一个黑木盒子,将之妥善收好。
明月见主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便借着倒酒的功夫凑近她耳边小声解释开来。
“那位是林太傅的夫人,在未定下明年的承办人以前,花冠都是由林家保管的。”
了然地点了点头,赫连瑛收回视线转而看向面前的糕点,那种注定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礼仪规矩,显然没有吃食来得更诱惑。
正当她犹豫着从哪边下手时,长公主的声音适时在人群中响起,赫连瑛支棱着耳朵听了个开头,顿时就没了吃的心情。
原以为她只要人过来凑个数就行,没想到还有更刺激的在等着她,看着闺秀们跃跃欲试的样子,赫连瑛第一次庆幸自己是个有夫之妇。
“小蓁,你之前也没说还有这一出啊?”
傅蓁不自然地皱了皱眉,停滞片刻后,直接伸手往赫连瑛嘴里塞了块榛子酥,干脆利落地把凑过来的这人给推回原位。
“这我不清楚,或许是我娘她一时兴起吧,毕竟年年都是那几个东西,玩也玩腻了。”
“可我既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难道要我给你们耍套刀法么?”
压低声音又贴了回去,为了防止傅蓁再次推开自己,赫连瑛干脆起身坐到了她旁边,软磨硬泡非要她给出个结果。
一来二去地,坐在附近的人都开始偷偷打量起她们,傅蓁被缠得烦了,干脆许下承诺,说是与她共进退,这才换来了耳根子清净。
重新回到位子上坐好,赫连瑛单手托腮看向长公主那边,生怕自己一个分神,就错过什么要命结果。
起先落座的时候,她还诧异缘何围着池台的四周,各摆了两盆菊花。如今轮过几场也就明白过来,这四面挨个摆开的,其实各有各的名字。
分别是柘枝黄、粉蝴蝶、紫薇郎和银凤羽,赶巧的是,她这边的紫薇郎竟一直都是轮空的,倒让她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