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多福见此,会意的将千里镜归还给了朱云。
朱云走到了船舷边上,倚着船舷,低头看着下方停留在福船边上的小舟,朝小舟上的老者拱手道,“劳烦老丈将这封信和包袱中的物件交予登州知州。”
话毕,又拿出一块银铤,用带着诱惑的语气开口道,“事成之后,某会再给老丈十两白银。”
站在渔船上,许三看着手中一封火漆密封的书信,又瞧了瞧摆放自己脚边的粗布包袱和三贯铜钱,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色。
望着那刀鱼寨,许三咽了咽口水,哭丧着脸,纵有万般不甘,也只得摇着船桨往刀鱼寨划去……
烈日当空,刀鱼寨的某处哨楼上,一名穿着轻便纸甲,头戴范阳笠的兵丁正抱着长枪,懒洋洋的倚着木墙,骂骂咧咧。
“直娘贼的,这什么鬼天气,热死老……”就在这兵丁拿起水葫芦,正要给自己灌一口时,忽然间,他拿着葫芦的手臂僵住了。
“嘭”水葫芦落在地上,水溅的到处都是。那禁军士兵却是目瞪口呆的看向远方的大海。
“老天爷呀!老子不会眼花了吧!!!”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禁军士兵终于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远方的大海上,九艘大船正朝着刀鱼寨,破浪而来……
神秘船队的到来,顿时让刀鱼寨内的登州水军炸开了锅。
“这是哪来的船队!?”
寨楼上,登州水师的平海军指挥使和澄海军指挥使,目瞪口呆的看着不远处海面上的海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今日他俩闲来无事,尚在城中的酒肆和部下饮酒作乐之际,就有士卒慌慌张张的跑出来报道说有大队海船靠近了刀鱼寨。
大队海船?从哪来的?
现在看到来的船队规模不小,足足有十艘,其中更有五艘起码四百料的大船,如何不让他感到震惊,甚至畏惧。
作为登州水军的长官,他是知道自己家底有多少,登州的水军有澄海水军两指挥和平海水军两指挥。
按照宋军的编制,一指挥五百人,在加上刀鱼寨巡检的三百水兵,理论上登州水师有两千三百人的编制。
然而大宋禁军吃空饷的本事那是一流的!
皇佑年间,就已经是“额存而兵阙”,马军一指挥仅数十骑,步军不满一二百。
经过王相公一番骚操作后,吃空饷更是愈演愈烈。
这登州水军自然也在吃空饷的范围内,以至于有两千三百人的编制的登州水军,实际上也只有不到五百人的兵丁。
“孙指挥使,那些海船是哪里来的?”平海军指挥使哭丧着脸,看着那些来历不明的海船,朝身旁目瞪口呆的澄海军指挥使问道。
以他眼力可以看出十艘海船中,最大的一艘至少也有四五百料。
他前不久才接替呼延庆,本以为登州承平日久,哪成想会遇上这回事。
“这……”澄海军指挥使抹了抹额头的冷汗,看着一片慌乱的刀鱼寨,还有周围面带惧色的士卒,沉声道,“顾指挥使,先派人去州衙禀告刁通判!!!”
“二位指挥使,快看那里!!!”一个使臣突然指着前方大喊道。
在场的人纷纷朝小使臣所指的方向望去,却见海面上,正有一叶孤舟徐徐朝着刀鱼寨驶来,船上一人摇桨,嘴里喊着“刀鱼寨的军爷,不要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