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地峡的官道上,三百余名女真骑兵扬鞭奔驰而去,身后扬起一阵阵沙尘。
这些女真骑兵有的浑身浴血,有的满脸硝烟,有的头盔和皮毡帽掉落,两条发辫在脑后摇摆飞扬,各个面带惶恐,狼狈不堪,全然没有半点先前的威风凛凛。
独吉照屋打马狂奔,一脸灰败,脸颊上多出了一道狰狞的血红伤痕。
在山海军的第三轮霹雳弹爆炸中,独吉照屋差点被一枚溅射的碎铁片要了性命,还好他反应迅速,侥幸躲了过去。
不过他现在没空管脸上的伤痕,脑中被各种疑惑充斥着。
能发出火光和声响,在五十步射杀身披两层甲的军帅的铁管;能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将一个个能骑马射箭的女真汉子,连人带马炸的血肉模糊的圆球;身披重铠,手持大刀长枪冲杀的“硬军”……
这他娘的还是一伙贼寇?
反正他是不信。
原本他以为此战只是剿灭盗匪贼寇的简单副本,现在才发现自己踹到铁板了。
“徒单拔改这个蠢货”
在心中狠狠的骂了一句,独吉照屋只觉得那个倒霉鬼真是活该,被那些贼人轻而易举的诓骗过去给暗算了。
这种蠢货有什么资格坐上军帅的位置。
溃败的女真骑兵一路上慌忙逃窜,慌不择路,幸而金州地峡上就这么一条狭长的官道,再加上被他们抛弃的阿里喜和民夫的阻挡,这些溃兵暂时躲过了山海军的追杀,往北逃亡十几里后,很快就来到了南山山脚下。
独吉照屋勒马停下,望着不远处坐落在金州地峡咽喉上的苏州城,长长的舒了口气,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下了。
终于逃出来了。
那些圆滚滚的东西爆炸产生的可怕威力,他现在想想都心中发麻。
太可怕了,这些贼人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玩意儿,难道他们会施展巫术吗?
不过这些贼人到底是从何处来的?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硬军?
晃了晃脑袋,独吉照屋将困惑抛在了脑后,又大致清点了一下剩下的人数,脸色倏然惨白。
自己这次带来六十名女真正兵,现在跟着他逃回来也仅有不到四十人。
折损了两什的人马,着实让独吉照屋肉痛死了。
前阵子南征,他所在的谋克也被抽调了许多女真正兵,就这六十名女真正兵是寨子里仅剩下的。
本想带着不能去南朝发财的儿郎们去苏州劫掠一番,哪成想毛都没有,还惹了一身骚。
都是那个自大的徒单拔改,都没搞清对面的虚实,就大张旗鼓的带着大伙去攻打苏州关,结果钻进了人家早就设好的圈套中。
还有迪古扑这家伙,自己以后跟他没完!!!
“进城”
心里不知道骂了徒单拔改多少遍,独吉照屋抹了抹脸上的鲜血,大手一挥,便带着部下们策马狂奔,后面的谋克也赶紧跟上朝苏州赶去。
挨了一通炸,又一路狂奔二十里,实在有些吃不消,还是先进城歇息再做打算吧。
城门外官道上的扬起烟尘,溃败的金军骑兵在各级长官的带领下,朝着苏州城南门涌去。
城头几个还在闲聊喝酒的“阿里喜”,远远见到金军朝城门疾驰而来,赶紧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