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城轻轻地将钟离霄推回寝房。
无奈还是惊醒了他,钟离霄睁开的眼睛并未带有多少困意。
估计是眉眼距逼仄的观感,这种人通常都给人一种非常认真坚持或是专注的假象。
就比如钟离霄刚刚确实有刚睡醒的一瞬间晃神,却看着像是早有预谋地睁眼。
钟离霄见沈倾城将他推到了床边,径自双手撑着身体上了床,沈倾城合衣躺在他身边。
钟离霄此刻没了睡意:“我多希望你能多依靠我一些。”
沈倾城困倦地应着:“…嗯……”
钟离霄接着道:以后去哪看病都要报给我。”
这时沈倾城连应声都没有了,回应钟离霄的是平稳的呼吸声。
钟离霄叹了口气,搂住沈倾城的腰,将她圈禁在自己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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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秀宫
想云执起颜贵妃的手,十指纤纤葱白玉柔。
细笔将蔻丹一寸寸勾勒成型,再贴上细碎的金箔。
贵妃的脸在烛光中半明半昧,美艳的脸庞此时此刻带着些许阴暗。
想云将此前路过乾清宫时的见闻上报。
“坤宁宫那位刚破例解了禁足,如今还在乾清宫门口跪着呢。”
“说是想请陛下准她去见她弟弟。”
颜贵妃轻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这个弟弟,就是现在身患螺痧的兰伯劳。
“她倒是关心她母家,本宫可听说襄国公府预备着转投靖王了。”
想云抹了茉莉香膏,轻轻为颜贵妃按摩手骨。
“形式比人强,如今钟离霁倒了,襄国公府要求自保也情有可原。”
颜贵妃对着灯看手上的蔻丹,正趴在一旁金缕蚕丝猫窝睡着的白猫被主仆二人的谈话声吵醒。
它睁开一双黄蓝异色的鸳鸯眼,喵地一声跳进了颜贵妃怀里。
寻了个舒服的角落蜷住雪白柔软的身躯。
颜贵妃顺了顺它的毛,眼神暗了暗。
“只是…兰氏还活着,咱们不能把所有的宝都压在皇上不可能回心转意上。”
揣摩圣意这许多年,她早摸透了钟正霆的帝王威仪下藏着颗多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