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淇心中大怒:
“何孤剑,你眼瞎了吗?我这要是障眼法,你倒是把你自己的灵力变成魔界灵力试试呀!”
何孤剑也不理她,给那些修士使了个眼色,那些人领到了命令,纷纷使出灵力。
红色的灵力纷飞,如同春日的桃花,却没有人怜惜。
夜淇祭出南寒剑,她那个时候,将南寒剑伪装成了普通而且朴素的长剑,银色的灵力围绕,向阵法攻击而去。
然而,夜淇终究是不可能赢得了。
她的灵力很快就耗尽了。
捆仙索束缚住她的时候,她最后看了一眼王三,他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那一刻,夜淇觉得好像天下起了大雪,冻的骨头发凉、心也发凉。
她被人用捆仙索拖着走在黄沙里,何孤剑走在她的身边,满脸笑容地对夜淇说:
“这位神君,实在抱歉,让您受这样的委屈。但我也是没办法,上面交代下来的事情,总是要办的。”
夜淇冷冷地看了何孤剑一眼,问道:
“你就不怕神界找你麻烦?”
何孤剑淡然笑道:
“放心,不会出问题的。”
放心。
他这一句放心,让夜淇真正地不放心起来。
那天风真的很大。
夜淇那个时候个子还没有现在这么高,她踉踉跄跄地跟着那些步伐很大的男人,像是一个被驱赶着的畜生。
她很累。
真的很累。
她想不通,为什么王三宁愿相信那些道貌岸然的修士,也不愿意相信自己。
她想不通,为什么王三一边说着感谢的话、一边又出卖自己。
他当时说的多好听啊,
“姑娘,等我王三攒够了钱,就给你盖一个那个……生祠,天天供奉你!”
如今看来,生祠是建不得了,说不定能给她建个墓碑。
还有王秀荷,那个整天里跟在她后面、黏黏的叫着姐姐的女孩子,她去哪里了?
直到晚上,眼前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建筑——
一间一间的房子围成了一个圆环,密密麻麻的房门像是一只只恐怖的眼睛,盯着夜淇。但是这些房间,没有窗户,
所以,这是一间间长着眼睛的瞎子。
夜淇被扔了进去。
一个房间里,有十几个人。
灰暗潮湿的屋子,满屋里都是恶臭,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墙壁上是累年的污渍和干涸的血迹。黑暗之中,那十几双眼睛、充满恶意地看着她,让夜淇想起了当初在雪地里想要吃掉她的那只狐狸——
只不过,那个时候,有奉泽帮助她,将她从深渊拯救回来。
现在,又有谁能拯救她呢?
她心中先是有一阵的无助,然后会想起王三一家人,心中又是一阵寒凉。
最后,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恐惧与怒火并生。
凭什么,自己一心一意地对待别人,就得到了这样的下场。
捆仙索已经撤了去,她灵力还剩下残余的一点儿,这座房子里又有限制灵力的阵法,让夜淇根本就没有能力逃走。
她瘦弱、貌美,没有张开的脸和凌乱的头发,很容易引起男人的兽心。
所以,一个脸上有一道巨大的伤口、面目凶狠的男人,伸出手来,想要抓住夜淇的衣领。昏暗之中,那个瘦弱的女孩子突然伸出手,一把控制出了男人的胳膊,冷冷地说道:
“劝你别乱动。”
夜淇现在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而这个男人,正好撞到了一坛火油。
男人看着夜淇的眼神,竟然心中升起一丝恐惧。
但是他很快就自嘲了,自己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这么久了,什么没见过,还能怕一个小姑娘吗?
于是他一巴掌扇过去,想要先给那个娘们儿一个教训。
没想到,他那一巴掌没有扇出去,自己的要害部位就被狠狠地踢了一下,瞬间,男人向后倒去,撞倒了两三个人。
夜淇站在黑暗之中,冷冷的眸子似乎格外的明亮,点燃了黑夜里的一盏灯火。
这个房子里关着的,都是身经百战的奴隶,而且,都是有灵力的修士。他们早已经被这个地方豢养出了嗜血的性格,一切喜欢用残杀解决,于是十几个人交换了眼色,手中的兵器纷纷闪现,紧紧地包围住了夜淇。
夜淇刚才从魔界与仙界的战场上下来,她看到了太多的鲜血,看到了太多的杀戮,她现在心中还保留着最后的理性和天然的恐惧,她终究是不敢,用利刃划破别人的喉咙。
她祭出南寒剑,在重重包围里,尽量保持着理性和克制,她虽然灵力不继,好在这个房子的灵力抑制术法,让所有人都无法爆发灵力:神仙的躯体到底是以凡人不一样,夜淇就硬生生凭借着自己的招式和力气,伤了他们的手筋、脚筋,让他们不能动弹。
那些男人,在地上无力地瘫着,夜淇站在中间,脸上,沾着鲜血,像是地狱里冲出的恶魔,对那些人冷声说道:
“告诉你们了,别乱动。”
黑暗之中,一双眼睛贪婪的看着夜淇。何孤剑在一旁笑道:
“将军,这个还不错吧?”
那个人温和的脸庞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但是无论多么温和的笑容,也掩盖不了那面皮下的卑劣:
“看她的修为,不像是一般的修士,不会是我们仙界某位下界仙官吧?”
何孤剑低声在那人耳边说道:
“不是仙官,是神官。”
那个人似乎惊了一下,而后又轻笑:
“何孤剑啊何孤剑,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何孤剑也回了一个笑:
“在下向来胆子不小,将军也是知道的。”
夜淇正在发呆,突然就从外面冲进来几个人,夜淇刚要挣扎,突然就发现,眼前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修士,他们的身体状况,明显就是已经飞升的仙人,而且至少是位列中天的仙人!
夜淇当时惊讶道:
“你们是仙界的人!”
那些人没有理夜淇,他们到底不是凡人,很快就制服了夜淇,给她套上了特质的手铐和脚镣,再一次把她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