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只要犯了一点错,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错都会到祠堂来。
有的时候是请家法,也就是拿拇指粗细的藤条抽打脊背,一直打到白色的寝衣全都沁满了血色为止。
有的时候是跪祠堂,不过一跪就是一天。
还记得好像第一次跪祠堂就是跪了一天,那时候还挺小的,跪着跪着就晕了过去。
因为滴水未沾,又没有进食,小小的身子终是挺不住。
当他醒来之后却是又被勒令继续去跪着。
他其实很想说不再跪了,但看到父亲那眼睛,终究是不敢忤逆了他的意思。
他父亲的威信也就这样在他心里树立了起来。
此后但凡是他出了什么错,那必定是会去祠堂领罚的。
所以这次他不等人“请”,自己就去了祠堂了。
到了祠堂,就看到一个满头华发,身着华贵的男子背着手站立在那些牌位面前了。
“父亲。”尉迟希麟叫了一声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然后他就跪到了薄薄的蒲团上面去,等着他的父亲开口说话。
“我倒是还不知道你还有这种想法。竟然觊觎他人的妻子。”尉迟希麟父亲的这句话说的可是极其地阴阳怪气。
“原以为你是不喜箴岚女子的样貌,所以这才让你去绛离挑选一番。你就是这样做的?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
说完他就转身过来,睥睨着跪在地上的儿子。
他对这个独子那可是寄予厚望啊,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为他铺好了往后十年的路了。
自小到大,哪一门课都是在用心教导,然后便是掌家,扩展势力。
到了年龄,也就开始为他物色妻子。
不过看他兴致缺缺的样子,还以为他是不喜箴岚的女子,给了他一点自由却做出这种让他失望的事情出来。
“动手。”尉迟希麟的父亲又转身回去面对着牌位。
那一旁站着的人一看就是个孔武有力的武夫。
手里的藤条和以前也不一样了,这一根上面还缠着带刺的荆棘。
这个带刺的东西好像扎破皮后还会使人瘙痒异常。
再加上打破了皮之后,那滋味更是不可言说。
不过尉迟希麟也不带怕的,第一条抽上他身的时候还是跪的笔直。
一直到了十几二十下之后,他的背上其实已经布满了血痕。
衣服也早已被荆棘给打破得成了碎布条子。
直到他被打的匍匐在地,他父亲才示意那人停止了抽打。
“你倒是有骨气,被打成这样了还能一声不吭的。”
然后就有人来给他上药了。
都是上好的金疮药,不过却没有止痒的功效,只能痒着。
接下来这三天,他就在这祠堂度过了。
只要能跪着了,那就必定要跪着,不能跪着,趴也要在这儿趴上三天。
“你又将他打成什么样了?”尉迟希麟的母亲问道。
“打趴下了。”他的语气淡淡,就像是在说今日的天气很好一样。
她却是不信就仅仅是打趴下那么简单,必定是血肉模糊的才是。
不过,祠堂那地方她是没资格去的,就连靠近都不能。
这也是大家族里,女子的卑微之处吧。
反正里面女子都是不能进入的,不管你是主母还是女儿、儿媳,都不可以进入到祠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