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寒和檀沁先一步赶到雷峰塔,若辰随后而至。
“你刚才去哪儿了?”清寒问。
“我去给你们买吃的了,你们看!”若辰提起手中的篮子,在两人眼前晃了晃,一股香气扑面而来,“回来的时候,便不见你俩的身影,我还以为你俩出啥事了,幸好遇见一位姑娘,她说看见你俩往雷峰塔那边去了,我便追了上来,没想到你俩真在这儿!”若辰道出来龙去脉。
清寒略微怀疑,“便只有这些?”
若辰板着一张脸,没好气道:“还能有什么?你俩走了都不说一声,若不是曲姑娘好心指路,我都找不到你俩!”
清寒眼光一闪,不怀好意笑了,“你怎么知道那姑娘姓曲?”
若辰没想到清寒这么敏感,字里行间都在试探,幸好他早有准备,“想啥呢!我自己有嘴,不会问吗?”
檀沁制止住两人,“你俩别争了,赶紧想办法怎么上去吧!”
若辰仰望雷峰塔,“这么高,能行吗?”
檀沁望着塔尖,咬咬牙,“没有什么能拦住我,这个也不能!”
若辰胆怯道:“要不你和她上去?”
清寒眯着眼睛,轻笑道:“你恐高?”
“这么高,我怕受凉。”若辰狡辩道。
“我们两个姑娘穿得比你单薄,都不怕受凉,你一个大男子汉怕什么?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上去,要么我们看着你上去,你自己选吧!”
若辰抹了一把汗,“这有区别吗?”
清寒从来没打算放过他,“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不管怎么说,你都要上去,无非面子上好看些,或难看些。”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做不做选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望着高耸的雷峰塔,若辰暗地咽了咽口水,说实话他没啥把握。
塔上的东西是什么,尚且不知,为免再生事端,他们必须赶在天亮前抵达雷峰塔顶。
若辰站在塔底,“我最讨厌爬山了,有个楼梯还好,这般在寒风中,一步一步往上爬,那才是最致命的。”
清寒看不惯他这副怂样,“少抱怨了!不就是让你爬个塔,你至于这么害怕吗?”
若辰呵呵一笑,抱怨道:“清寒,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吗?爬塔的是我,又不是你俩,你俩当然不害怕了!亏我还给你俩带吃的,你俩就是这么对我的?”
清寒扭了扭脖子,掰了掰手指,“你再啰嗦一下试试?”
眼看情况不对,若辰二话不说,往塔顶爬,始终不敢往下看,“我这是造了啥孽,遇到你俩。”
爬了半天,若辰终于爬到了塔顶,这里寒风刺骨,冷得他瑟瑟发抖,这个样子了,他还得找长风留下的东西。
“你好了没?”清寒在塔底喊。
“别催,在找了!”若辰回道。
“快点!”清寒催促道。
若辰拼尽力气,大喊:“知道了!”
若辰在塔顶,顶着刺骨的寒风,摸索了半天,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一个锦盒和一封信。
“我找到了!”若辰向两人招手。
“那你快下来啊!”清寒喊道。
若辰正要下去,却注意到塔顶距离塔底少说也有二十丈,他这么跳下去,不得摔死?一想到这儿,他的双腿便不自觉后退了几步,“你俩这是要玩死我。”
眼看若辰迟迟不肯下来,清寒只好用这招逼他就范,“你再不下来,我就把你恐高的事传遍天下,让江湖上的人都瞧不起你!”
这招果然奏效,若辰当场回道:“谁说我恐高了,我只是活动下筋骨。”
话音未落,若辰便径直跳了下来,稳稳当当落在地上。
“还不错嘛!”清寒称赞道。
一听这话,若辰瞬间膨胀,自豪道:“那可不是!”事实上,他跳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崴着脚了。
清寒从若辰手中一把抢过书信,转身便递到檀沁身前,一点也不关心他的安危。
檀沁犹豫了半天,迟迟不敢接过书信。
清寒眯着眼睛,轻佻道:“怎么?不敢看?那我可要拆信咯!”
清寒本想用激将法,逼她就范,没想到她那么胆怯,始终不敢接信。那她只好勉为其难,看看信中写了什么。
阿沁:这里风光很好吧?师父不在的这些日子,你长进了许多。江湖广阔,好好生活,不必找我。
你说得对,莲花酥是杭州的最好,但月亮不是。——长风。
檀沁惊奇道:“莲花酥?让我看看!”
“锦盒在我这儿!”若辰有气无力道。
下来的时候,清寒只顾抢信了,忘记他腋下还夹着一个锦盒。
清寒走到他身前,二话不说,直接夺过,打开锦盒,里面是一盘莲花酥,“这也是你们的约定吗?”清寒夹起一块,便往嘴里扔,味道还不错。
檀沁捏着莲花酥,怔怔出神,“那是我初学剑时的事了,他用莲花酥诱惑我,说练完能吃。我想去偷,结果半道上被他逮了个正着,他罚我写了一百句‘师父,徒儿知错了’,还逼我练了整晚的剑,他倒好,坐在树上悠哉游哉把莲花酥吃了个干净。我哭天抢地要和他拼命,他两招就把我打趴下了,教训我说想报仇得先练好功夫。练成了拂雪剑法才能打赢他,等到那时他就带我去杭州,吃天下第一的莲花酥。”
清寒吃得津津有味,“你师父说得很在理嘛!”
看见清寒吃得津津有味,若辰垂涎欲滴,“拜托,那是人家师父留给她的,你多少给人家留点嘛!”
清寒转头看向他,调戏道:“我乐意,有本事你过来啊!”清寒拿起一块莲花酥,在若辰眼前晃来晃去,都快把若辰馋哭了。若不是他扭伤了脚,早就扑过去,一口咬下。
“清寒,你给我等着!”若辰忿忿道。
“随时恭候!”清寒不忘补刀,“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下来也不注意点,把脚扭伤了,滋味不好受吧?”
原来清寒早就看出,他把脚扭伤了。
清寒转过头来,“不用管他,你继续说!”
檀沁偷笑道:“才没道理呢,这个仇我早报了!我根本没写什么悔过书,我画了幅画,在画里把他揍了个半死,把莲花酥全吃了!他一看,气得从树上掉下来了,想想就解气!”
清寒苦笑道:“我算是明白你师父为什么要躲着你了。”
檀沁嘟囔着低下头,“臭长风,还没比试就送上莲花酥认输,才不算数。你可是我师父,我这么辛苦练成的剑法,你都不亲眼看看吗?”檀沁越想越委屈,“为什么我这么努力了,你还是不肯见我?臭长风,你是天底下最坏的师父!”
清寒跟着大喊:“对啊!有的人太过分了!狠心!不是东西!”
檀沁狠狠瞪着清寒,“你……不许你说长风哥哥!”
“我说的是有的人,又没指名道姓说他,你可不能赖在我身上。”
清寒说这话的时候,若辰一直在打喷嚏,根本停不下来,“我就说嘛,上面冷,容易受凉。”
清寒歪头看着檀沁,“我知道了!你就是那种只许自己骂他,却不许别人说他一点儿不好的。拂雪剑你当真练好了?不如使给我看看,别又骗人哦!”
檀沁自信满满,“那当然!不然姑奶奶凭什么本事在江湖上闯荡三年?你瞧好了!我一招一招拆给你看!”
檀沁拔剑起舞,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一剑拂雪,荡气回肠,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檀沁得意道:“怎样?我没骗人吧!”
清寒满含笑意,不忍戳破,“确实!”
檀沁嘟着小嘴,“你这笑容什么意思,难道是我舞得不好?”
清寒忍俊不住,“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檀沁不依道:“你分明就是这个意思!有本事你也舞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