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同秦欢赶回苦海镇,已时至傍晚,色显得昏暗。
一片老旧的房屋,一条安静得没有一个人影的老街,街道边有几颗叶子掉光的古树。
一行人从树下经过,透着冷意的风,卷起街上的落叶,枯黄的树叶沾染了些许血色,在风中打旋。
街尾左边有一条巷子,阴暗潮湿的巷子里,诸多老旧的房屋都垮了,仅存的两间破屋,屋檐上挂着灯笼,灯笼已经点亮。
屋门口摆了两张木桌,桌上放着茶壶和一叠陶瓷碗。
七个身穿粗布衣服的男子,围坐两张木桌,各自在低声细语的交谈。
秦欢走进巷子时,众人顿时察觉,纷纷闭嘴站起身来,回头看向巷子口。
一看是秦欢,众人脸色纷纷一喜,忙不迭地迎了过来。
秦欢咧嘴笑了笑,大步走过来,“诸位兄弟都还好吧,我这几不在,可由人来惹事?”
一群人迎过来与秦欢打招呼,公子长公子短的喊个不停,但当秦欢开口出这句话之后,顿时都安静下来,各自低下头不敢话。
秦欢脸上笑容渐渐凝固,表情阴沉起来,明亮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滑过。
“公子,田,田大哥,他……”一个蓬头盖发的男子,鼓起勇气抬头看了看秦欢,结结巴巴地开口道。
这时,右方的一间屋子里冲出来两个十来岁的男孩儿,紧随着两人后方又跟出来七八个男孩儿。
秦欢揉了揉脸,换上一副笑脸,拍了拍那开口话的男子肩膀,温和地道:“没事儿,我回来了,大的麻烦,我来扛!”
“公子!”众人哽咽一声,普通几声,全都跪在了秦欢面前。
段玉弯腰放下老乞丐,努了努嘴,示意老头去问,免得让秦欢发火。
金蝶牵着虫儿的手,目光淡漠地打量着巷子里的一景一物,后方跟来的蛟龙帮弟子,也在随意地打量周围。
老乞丐颤颤巍巍地走过来,站在秦欢身旁,浑浊的眸子看向这群跪下的男子。
“田七呢,他去哪儿了?”老乞丐施恭沉声厉喝道。
众人都连连哭喊道:“是我等没用,辜负了公子的期望,请公子责罚。”
秦欢扫了眼跪在面前的众人,怒声道:“都起来,跪什么,老子又不是皇帝,不准跪,谁再跪,休怪我将他逐出去。”
段玉见状,走上前一一将七人扶起来,瓮声道:“别再废话,直接重点,不然老子一巴掌拍死他。”
秦欢甩袖走到前方摆在木桌的条凳坐下,旁边一群男孩儿全都跑向了虫儿那里,细声地与她交谈起来。
当初秦欢被君子堂下战书,前往君子身赴险地,有八个丐帮弟子随同他一起,其中嘴角长了一颗黑痣的男子,便是田七,在八人之中武功最高,平日其余人都听他指挥。
此前决定离开苦海镇,去往江都完成卷轴上的目标,便将这八人留在了簇,教导这群乞丐习武,顺带着打探一些江湖上的消息。
如今秦欢等人活着回来了,田七却不见了。
眼下秦欢身边正缺少有用的人手,田七此人秦欢对他颇有些印象的,办事勤快没有私心,对身边兄弟也不错,再加上练武的资质也还可以,秦欢本打算将来多教他点功夫,好帮自己分担一些压力。
现在田七却出事儿了,显然秦欢离开的这段时间,苦海镇并不太平。
这时,虫已经从几个孩童口中得知真相,那七人一直认错都不敢的话,只能由虫儿出来。
因为无论如何,秦欢也不会忍心责罚她的,毕竟曾经为了这个丫头,秦欢给人下跪。
虫儿走到秦欢身旁,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有山匪洗劫了苦海镇,田叔叔为了救一对母女,被山匪杀死了。”
乱世里匪患横行,苦海镇本就是三不管地带,之前有倚红楼在,四周的山匪自然不敢放肆。
但沈玉楼却将倚红楼的人,杀了个干干净净,苦海镇没了倚红楼的庇护,生存在这里的人,唯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