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行入院中的段玉,秦欢怒色稍缓,瞥了他一眼。
段玉笑着拱手道:“公子。”
秦欢淡淡地哼了一声,“怎地,在外面浪够了?”
“这!”段玉讪讪地挠了挠脸,秦欢一向话很奇怪,他虽听不太明白,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准是在恼他不辞而别。
段玉嗡声道:“此番蝶姑娘家门遭难,我担心她安危,所以才护送她走了一遭,你当时在养伤,我便没有打搅你。”
秦欢懒得理他,行至金蝶面前,并指一点其后腰。
金蝶颤了颤缓了口气,扬手作势又想打秦欢。
秦欢横了她一眼,金蝶忍住怒火收回手,狠狠一跺脚。
段玉见状,心中微微一酸,认识金蝶这么久了,他连对方的手都没敢碰一下,秦欢却如此这般,这让段玉心里很不舒服,可又不好什么,只能将心中的不满都藏起来。
秦欢负手行入正屋里,段玉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对金如风和金蝶道:“二位里面请。”
三人先后行入正屋,便见秦欢盘坐在铜盘前,烤着炭火温着一壶酒,看也不看三人一眼。
金蝶气冲冲地跑过来,席地坐在秦欢身旁,轻声抽咽着,手擦着微红的眼角。
金如风抱着刀四处随意打量,段玉跑去伙房,半响后端来一盘茶水放在待客的桌上。
客厅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金蝶时不时地抽泣两声,秦欢盯着燃烧的木炭,也不理她。
段玉站在一旁,想开口,又见秦欢苍白的脸透着一股冷意,便忍住了。
这段时间离开苦海镇之后,仿佛便脱离了一层无形的威压,往日里在他眼中无比高大的秦欢,其身影渐渐淡了许多,但如今一回到秦欢身边,段玉就再次感应到了那股源自于心灵深处的压迫。
不是他自己,而是麒麟魔。
段玉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何自己会害怕秦欢,以至于他开始怀疑秦欢在用假面目视人,他眼中那个人畜无害的秦欢,或许是个很可怕的人。
他已经忘了,这股惧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从他跟随秦欢离开寒山的那一刻。
也许是祖辈的传,九后人,飞刀身份,毕竟段氏一族的家族历史记载,九曾经凭借一己之力,镇压了火麒麟,所以段氏一族的后代,都对此人奉若神明。
而秦欢的到来,让从在那个环境里长大的段玉,对秦欢也心生敬畏,以至于对秦欢唯命是从。
三年之期还短,秦欢过会帮他重振寒山威名,从目前的处境来看,那一似乎还遥遥无期,段玉却对秦欢有种莫名的信任,只是不知这信任还能持续多久。
毕竟,人心,总是会变的。
离开秦欢的这段时间里,段玉所见所闻,都在更改着他对这个江湖的认知和看法,他也越发地明白一个道理,只有他变得更强,才能活得更自在。
走神的段玉被一声低沉的怒喝声打断了思绪。
“要哭出去哭,烦死人了!”秦欢对金蝶吼道。
段玉望着这一幕,视线里,被秦欢喝骂的金蝶哭得更委屈更伤心了几分。
他心中不觉为之一痛,很想上前去指责秦欢两句,却又只能忍住,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开口,他怕引起秦欢的不满。
金蝶擦着眼泪,呜呜地哭泣,扬手去挥打秦欢的肩膀。
秦欢坐在那儿也不躲闪,左右只是被女人拍打几下而已,让对方发泄一下怒火算不得什么。
秦欢扭头看向金蝶,哭泣的少女像个孩子一样,发泄着她的委屈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