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楼能请动禅宗门人帮忙,秦欢并不意外,因为在寒山寺里,空灭已经说过禅宗跟沈家关系匪浅。可他又是如何做到,让武当弟子也甘心帮忙的呢?
从杜云生的一番话里得知,五岳剑盟的左宁也参与“送刀”之行了。
秦欢感叹道:“沈玉楼的面子不小啊,居然能请动三大派的弟子。”
杜云生听罢嘿嘿一笑,表情古怪地说道:“名门大派就不花钱了吗,沈玉楼许下重金酬谢,他们不过走走过场,即便有危险,抢刀之人也会忌惮他们身后的门派,定然是不敢下死手的。”
“这你也能算出来?”秦欢愕然地看向他。
霍青抱着双臂站在杜云生后面,杜云生正要吹嘘两句,霍青抢先一步打断他说道:“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沈玉楼派人送刀时,就已经把消息散发出去了,找有门路的人稍作打听便可知晓。”
杜云生若无其事地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不错,正是如此。”
说着,杜云生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他吸了口气,沉声道:“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就在你走后不久,沈玉楼被凝香杀了。”
再次听得有人提及沈玉楼的死讯,秦欢没表现出多余的神色波动,只是淡淡地问道:“确认是凝香杀的吗?”
杜云生点点头道:“错不了,沈玉楼全身真气被人吸走,当今武林只有灵鹫宫的北冥玄功能做到。”
秦欢按在木匣的手颤了颤,脑海中浮现出一些有关北冥玄功的文字碎片。
“我都已经答应帮她脱身了,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
秦欢笑容苦涩地自语一句。
杜云生面带忌惮地说道:“她的用意我可不敢猜,我师傅来信说,沈玉楼死前没做任何反抗,应该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凝香给吸走了真气,从而寒毒攻心,气血枯竭而死。”
听得这番话,秦欢表情怔了怔。
“接下来你有何打算,沈玉楼有托付你什么吗?”杜云生问道。
不待秦欢回答,杜云生又一脸忧色地说道:“依我之见,莫不如咱们干脆一走了之,现在脱身还来得及,这摊浑水再掺和下去,我怕难以收场。”
“可以,回去准备准备,直接回苦海镇。”
秦欢笑了笑,笑容显得很是勉强,声音低沉地回应一句。
杜云生见他情绪低落,目光里泛着愧疚之色,便好言安慰道:“你也不要有什么负担,此事错不在你。”
这时杜云生的车夫拧着两壶酒走过来,将酒壶放在桌上,又转身去到灶台前,端来几盘热气腾腾的炒菜。
“吃点吧,想必那寺院里也没有上好的菜肴,日子定然清淡得很。”
杜云生从桌上竹筒里取出一双筷子,递向秦欢,微笑道。
秦欢心不在焉地摆了摆手,起身走向外面,“你们先吃,我出去看看马儿。”
来到茅屋外面,反手将木门拉上。
荒芜的小路填了一层洁白雪花,两旁半人高的枯草已被积雪压弯了,一眼望去,树林里全是掉光叶子的粗大古树。
空气寒冷异常,白马躲在茅屋下面,趴在一堆厚厚的枯草里。
秦欢瞥了马儿一眼,转身看向来时的路,远处山林被雪花覆盖,隐隐能看见遥远的山间,有一长串石阶。
“我这个人,最是讨厌有人逼我做什么,可我又最怕欠谁的,你说这沈玉楼不声不响就死了,还送我一份大礼,我该如何还他呢!”
秦欢笑呵呵地自言自语,他折了一根枯草随意地拍打飞落的雪花,好像对别的事一点也不在意。
这时杜云生忽然从茅屋跑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只木匣子。
他来到秦欢身旁,见秦欢闲极无聊的样子,将盖子揭开,把木盒递到秦欢面前,沉声道:“你仔细看看,确定这就是割鹿刀吗?”
“咋了,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