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儒眉头微蹙,他本以为这何家就是个无知粗鄙的农家,家里人也都是无知之人,很好打发,一见到自己这身无分文的样子,肯定会把自己赶出家门,不承认这婚事。不想竟然会遇到若水这样深不可测的少女。
他不明白少女的意思,但还是顺着问了一句:“姐的意思是你能解决?”
若水笑着:“这是自然,不然我问这话不是多余吗?”
韩儒瞳孔猛的一缩,他确实想完成自己的学业,但他明白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不明白这少女想做什么,所以没有话,而是静静的打量着面前的少女。身上的衣服料子是上好的蚕丝,这种料子一般人就是有钱也不一定买的到,很显然这位是个有身份的人。但是有身份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穷村落里,又找上自己这么个一文不名的人呢?
韩儒沉默了许久,却是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还是开口问道:“不知道姐为什么要帮在下?在下一文不名,自认没什么可让姐看上的地方。”
若水笑了,歪着脑袋:“难道我帮韩先生,一定要韩先生有利用价值才可以吗?”
韩儒楞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他自就成长在各种算计之中,若不是他『性』沉稳谨慎,又主动放弃了他父亲生前留下来的家产,他大概都活不到现在就被那个伯母害死了。他深知,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助另一个人吗?他不能没有,只是他没见过。
见韩儒不话若水叹了口气,她看过韩儒的面相,自然知道韩儒从到大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续道:“下熙熙皆为利来,下攘攘皆为利往,你这么想没有错。可这世上总有一些人做事情并不是为了利益的,尽管那样的人不多。”
若水从身上拿出一个木牌递给韩儒,道:“你若还想完成学业,就拿着这个牌子去湖南路往西三十米的巷子里,找一户姓高的人家,你跟她是我让你去找她的,让她从账房支钱给你读书,若是遇到什么困难让她带你去徐元帅家找徐家少爷解决就是。”
韩儒心中剧震,那高家是什么人他不知道,但徐元帅家他可知道的一清二楚,那可不是普通人家,四大家族中唯一一个有军方背景,有军权的人家。就是委员长也要给几分面子。眼前这少女能出有困难直接找徐家少爷的话,可见两个饶关系不一般,也就是这少女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人,不定还是上流社会的哪位贵女。
韩儒的脑子里高速运转着,思索着眼前少女的身份,若水却话锋一转,声音冷了下来:“不过有一点,你不能泄『露』我的行踪,只跟人这木牌是我一个月前给你的就是。若是你对人出我的行踪,那我可就不能容你活命了。”
韩儒脸『色』微变,他明白,这少女是个厉害的人物,虽然不知道对方帮自己是为什么,但是只要能完成学业,冒些险也是值当的。他起身朝着若水作了个揖,正『色』道:“虽然不知道姐为什么帮我,但是姐愿意帮我完成学业,将来姐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在下一定在所不辞。姐的行踪在下也一定不会泄『露』,姐放心就是。”
若水知道韩儒是个重承诺的人,听韩儒这么了,就恢复了笑脸:“韩先生不必这么客气,坐下话吧。其实我也没什么用的到你的地方,就是觉得你若是放弃了学业实在可惜了。”
他们二人话的功夫何三喜也回来了,脸上带着怒气,手里还握着那把捕。若水见状询问道:“三喜叔,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莫非二喜叔不在家?”
何三喜怒道:“怎么不在,他一家子在家吃肉呢。是韩家给了他两块大洋的好处,他把我爹我娘都请过去吃肉了,我还没找他麻烦,就被我娘臭骂了一顿,我娘大不了退婚就是了,反正平白得了十块大洋的好处,有什么好气的,我反倒该谢谢我二哥。你听听这是什么话?大妮若是退了婚名声就坏了,以后还怎么的好亲事,难不成大妮一辈子的幸福就值那十块大洋?”
若水笑着劝道:“二喜叔是个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跟他置气,不要让外人误会你们是在卖闺女就行了。要我,韩先生可是个好女婿,你和婶子不如赶紧商量一下,看什么日子合适,把亲事先办了,总不能委屈了大妮和韩先生不是?”
何三喜闻言铁青的脸『色』缓和了一些,目光扫向韩儒,见韩儒相貌堂堂,虽不是个能下地种田的人,但若水他将来有大造化,他也就把对方当做了贵人看了。心情舒畅了不少,挤出一抹笑容:“女婿啊,既然你和大妮的婚书也签了,我就喊你女婿了。你看,你那伯母不慈,不愿意给你『操』办婚事。但大妮可是我们夫妻俩宠着长大的,我们不忍心看她成亲连个婚礼也没樱这样,你先住下,我和你丈母娘这就托人选个好日子,摆上几桌,风风光光把这婚礼办了。到时候你和大妮就住在我们家,我们家虽穷了些,但是多你们两个饶口粮还是有的。”
韩儒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懵了。这是啥情况?本来想着过来晃一圈,走个过场,然后就去找个地方赚钱,赚够了钱继续学业。谁想来了以后遇上个莫名其妙要送自己读书的少女贵人,还有一个不嫌弃自己一文不名,要给自己办婚礼,供自己吃喝的老丈人,他活了二十几年的好运气都赶在这一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