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生这回可是听了明白,“她不见了?”
珈兰急急答道:“正是,求先生赐寻妖秘宝一用。”
成生收敛了兴奋之意,细细品味珈兰这话意思,“她一介凡人,何须寻妖的秘宝!”
珈兰知晓此人混迹江湖,最是愤世嫉俗、嫉恶如仇,打心眼里对着妖怪恨之入骨,他本不应该暴露石头的妖怪身份,可现下情况紧急,他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用这秘宝尽快寻得石头位置。
“是,我们骗了您,本王体内的妖丹就是石头的。”
成生屏住呼吸了好一会儿,然后大大吐出一口气:“我早就知道了。”
他握紧了手里的药引子,道:“从那日见到殿下时,我已然清楚,没点破,也只不过是一直等着你们自己亲自说出来而已。”
他晃了晃手中药引,对着一旁的覃王说道:“今日这药引已成,我的只剩最后一事,替覃王殿下驱除多余魂魄,做完我便会离开景都,相必前几日你也已经喝下我给的药粉,今日必须驱魂,不能耽误。”
珈兰红了眼,“今日恐怕不行,石头危在旦夕,更是不容耽搁!”
眼看成生这条路已被堵死,珈兰虽未得到寻妖秘宝但已然不能再耗下去了,直接怒吼一声,“六子!”
隐在暗处的六子就跳了出来。
珈兰深深看了眼成生,直接转过了身去,带着六子就准备走。
只听成生在身后跟着怒吼一声:“覃王殿下是想要暴毙在找寻的路上吗?”
珈兰步子停都未停,眼看就要拐了弯走出去不见踪影了。成生扔不死心,转着对跟在他身后的六子道:“快拦下你家主子,今日不驱魂,之前喝下的药水就会反噬,他活不过今日!”
成生句句泣血而出,言辞诚恳,在这个小院内声声回荡,六子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眉头骤然紧锁,多年来的察言观色更是让他无比笃定眼前之人并未说假,他看着自家主子毅然决然的步子,弹开身子冲了上去,手臂抬起,直接砸上了珈兰脖颈穴位,瞬时间人就失去了知觉,直直往地上倒去。
六子手疾眼快扶了起来,扛着珈兰的身体随着成生又回了院子。
这一场离魂法阵是成生布了几个月的结果,他轻轻将躺在其上的珈兰脑袋扶了起来,打开药引让他服下,数十种药材经过长时间熬煮只留下几滴浓缩精华,与之前他服下的粉末相作用,从内外两处分别撕扯破他的那一缕魂魄,待到红光乍现则算法毕。
成生在法阵四脚贴上他画好的符咒,蜷身入蒲团之上,抬起二指于身前,口中默念着番灵宝上的十字驱魂咒语,反复百十来遍,中途不得停顿。
燃在珈兰脑袋旁边的香已尽数熄灭,可迟迟不见红光现身,珈兰更是安静的可怕,没有一丝动静。
成生只觉事情不妙,睁眼看过,口中竟稍有一丝停顿,不到一秒的空隙却被珈兰体内的那抹魂魄抓了现行。
只见躺在床上的身躯直直立了起来,即使手脚皆被红色丝线缠绕,再加上符咒震慑可依旧挡不住他的滔天怒吼。
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出来,在这个屋子里来回回荡:“就你还妄图撕碎我!做梦!”
珈兰的身子已经完全被体内另一个魂魄操纵,他站在床上,浑身散发着黑色的迷雾,周围的丝线紧绷着限制他的行动,成生则即时接上继续念着咒语,手指颤抖不断。
“嘣,蹦蹦。”
数十根丝线分别崩裂开来,待到最后一根完全脱离,成生一口鲜血直接喷洒出来,还问等他抬起头,珈兰已从床上跳了下来,一脚踢上他的肚子,将成生直接踹翻在地,连从百宝袋里拿出宝剑的时间都没有,一刹那腰间就空了去。
珈兰的眼睛从乌黑变为赤红,他轻轻眯着眼睛,看着六子从门外闯了进来,道:“现在立马将护城军调出,一队人挨家挨户在景都里给我找,另一队去城外,就算把每一处草皮给我翻起来,也要给我找到她!”
六子感受着从头顶至下的压迫感,即使身体并不愿意,可仍旧遵循了他的调配。
看着六子已急匆匆跑出去调军,珈兰这才转了头过去,缓慢而有威胁性地看着眼前这个嘴角带血的成生,“多谢你。”
只简单三个字,冷笑意味深沉,就连成生也被震慑到,他下意识闭了眼睛,等着珈兰给他致命一击,可迟迟不见动静,甚至周围的压迫感也慢慢减少。
他睁开眼,看到珈兰最后一抹身影消失在小院,留在这里的只有刚刚他凑在自己耳边最后的一声低语:“从今以后,换我来守着她。”
“海棠!”
我从睡梦中惊呼出声,身边也同样酣睡的海棠立时跟着我惊醒,她紧握住我的手道:“姑娘,我在。”
我身上虽还是惨不忍睹,但力气已经恢复了不少,至少可以正常说话,我在睡眠中感受到他们三个的气息渐浓,便惊吓着醒来,第一时间示意着海棠快递藏到杂物之后。
海棠本不愿舍下我一人,是我呵斥着道:“你快藏起来,看准时机逃出去找珈兰,否则你我二人都要折在这里。”
她这才含着泪听话挤进了杂物堆里。
我靠在已被鲜血溅红的墙壁之上,表情从未如此悠然地盯着那道即将敞开的大门。
“小石头,看来你的精神还不错啊!”
蛇巳从门前游了进来,他蹲下身子,仔细看着我的眼睛。
我嘴角扯起一抹笑,转过头同样打量的目光看着他,看着他黄色的瞳孔内映射着我惨白的脸,脸上白色的肌肤衬着面上沾染的鲜血,显得有种别样的诱惑。
蛇巳嘴角的笑容扩大,手指就挑上我的下巴,眼神缓缓落到我身上有些残破的衣衫上。
蛇季就在此刻游了过来,一句话就打破了我与蛇巳之间的诡异气氛,“既然她还好好的,那咱们今日是否可以接着玩了?”
蛇季一脸傻笑地从蛇巳身边一把将我拖了过去,我的身子直接在地上拉扯,刚刚结痂的伤口又一次崩裂开,鲜血随之奔涌而出。
蛇季看到满目血红,全身的细胞都开始兴奋起来,手指用力直接穿进了我的一个伤口内,剧烈的疼痛完全将我的悠然面具打破,整张脸纠结在一起,顿失美感。
我大喊着叫道:“蛇季你最好有些分寸,弄死了我,你们三个也得不了好处!”
我梗起头颅,一双眼紧盯上蛇季的双目,手抓上了他的衣领,言之凿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