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一日后,我便又打起了铁锁的主意,上一次知晓了我若碰了这锁,那人第一时间就会知道,而我也会深受反噬震痛,而那人的功法全部源自于我的那颗内丹,所以法术气力都与我同根同源。
既然如此只要让我找到他是用了什么法术咒语封于铁锁之上,那想出破解办法也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于是当天午膳时我就又试探了一回。
这一次,我只手指间凝聚出一小股细微力量,穿过门板直射到锁链之上,施法的那只手瞬间感受到了相同的力道,酥酥麻麻却还是能忍受。
听着铁锁不断被我那股法力轻轻抬起又因为法力不足而落下砸到门板上,反反复复便生出阵阵“咔哒、咔哒!”的声响来。
如此试了好几次,正全神贯注之时,门外那几圈锁链直接被卸了下来,门板左右晃荡,差点我就没来得及躲过去,被门板砸了满面。
突如其来的开门让我直接扑坐在了地上,看着门外的六子举着餐盒一大步就跨了进来。
“你这是做什么!不知道我在门后面吗?想一门板拍死我吗!”我这点气焰也就能对六子发一发了,虽然自他投靠了那个男人来,我就已经当六子如陌路,这几年与他和珈兰的并肩作战也都做不得数了,此人就是个叛徒!我自然不会对他有任何好脸色。
六子却从来对我的冷言冷语视若罔闻,对我态度依旧如昨,毕恭毕敬,连一点错处都挑不出来。
我这几句话就好像是软绵绵的拳头,又砸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到处都是软绵绵受不到一点力,你来我往间也毫无意义,所以我也感到无趣,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到桌前等着六子给我布菜。
“主子说了,你不要再去碰那把锁了,没有用的。”六子边从盒子里拿出今日的午膳,边对着我说。
我看都没看六子一眼,直接从他手里把筷子抢了过来,伸手就夹了一大块红烧肉就塞到了嘴里,砸吧砸吧,觉得没尝出什么味道,就又夹了一块出来,一块接着一块,把自己的整个口腔都塞满了才停了下来。
“那可不一定,若是...不想让我再碰,那你们...放了我呀!哼哼!”我挑着眉看向六子,带着挑衅。
六子只是轻不可闻的摇了摇头,放好最后一道菜,盖好餐盒,转身出了门。
听着他仔细地又将门锁好,而我满嘴满手的油腻,瞬间从胃底涌起一股恶心,“哇!”一张口,刚刚狂塞进去还未来得及咽下去的红烧肉全部吐了出去,再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却没了半点食欲。
没有气馁,一次不行,我接下来又试了十几次!
每一次不是被六子警告就是那人直接站到了我房门前阻止我的行为,手指头也因为这十几次的尝试指甲全掉,灼烧感腐蚀着我的指尖。
可好在多次试验后,终是让我发现了其中端倪,触碰这铁锁的力道要控制十分巧妙,而且只有门上的那个铁锁被那人施了法咒,可捆着门把手的铁链却并没有任何法术,十几次验下该用多大的力道我已能很好的掌握,且我发现了若是正正好施法点卡在铁锁与铁链相交处,则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又能打开铁锁。
可问题是,每次我总会若有若无碰上铁锁,心下一个紧张就定然力道变大,不出意外那人也定会感知到。
如今我看着沈沉书站在门外,直接隔着门对他指挥道:“沈沉书现在我需要你帮我把铁锁抬起来一些,完整露出与铁链相交处,我在这里施法熔断它。可切记你一定要拿稳了,不能有任何颠簸,否则我法术偏移,蹭到铁锁,咱们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沈沉书听我言语慎重,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跟着喊道:“好,我定纹丝不动,剩下的就靠念念了。”
他紧张的搓着手,又自己把手心里的汗擦了个干净,干干爽爽轻握上了铁锁,来回调整了一番,对着屋内的我说道:“念念,我准备好了,你可以施法了。”
我闭上眼睛复又睁开,深吸一口气后,将试验过多次的那道力量凝聚在指尖处,手腕用力发了出去。
细密的光点从门板隔了出去,外面的二人皆大气不敢出,仔细盯着慢慢熔开一个窟窿眼的铁锁,汗水因着紧张流淌更快,才一刻沈沉书已是满头满脸的暴汗,就连鼻尖都满是汗珠。
我指尖的法术虽然是持续输出可力道却很小,如同一条火柴划出的火焰那般威力,所以关键就在于这时间,把握好了才能尽快结束。
又过了好到半个时辰,眼看天色就要西沉,沈沉书举着铁锁也很长时间了,手臂一直悬空没有任何支撑点,早已耗尽了力气,有些力不从心了。
小七在沈沉书身边最先发觉出他的吃力,他轻声开口问道:“公子可是只撑不住了?小七替您顶上可好?”
这小七所言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此时就连一点波动都受不住又岂能假手他人!
我生怕他们真的相互易手搞砸了事情,在门内直接大喊起来:“不行,现在不能动,一丝一毫都不能变!沈沉书,你再忍耐一刻,只需一刻,我肯定会烧断它的。”
“好,我信念念,我不会动的。”听着沈沉书颤抖的声音,我就知道他确实已到了极限,可我不能慌张,不能分心,神思立马重新集中于手指之上。
即使手指此刻也同那铁锁一般开始融化也咬着牙忍住,手腕发力控制住不让它颤抖,而指尖还在一分不停的向外输送着法力。
那小七此刻只关心自家公子的身体还能不吃得消,完全没有再意那把锁头,他本就无心于救人,又内心深处觉得屋内的那个女人就是个扫把星,每次一出现给他家公子带来的都是灾祸,所以巴不得她永远被困住才好。
看着沈沉书持续狂冒着汗的面颊,小七可心疼坏了,正巧额头上汇集在一起的汗珠融在一处,凝成一道水流正好滑到了沈沉书眼皮上。
小七从袖子口掏出了帕子,想都没想直接往他面上擦了过去,沈沉书被他突如其来的接近吓了一跳整个身子都颤了一颤,心中登时一咯噔!
完了!他闯了大祸了!
“小七让开!”沈沉书从未这么大声呵斥过小七,这也让好心帮忙擦汗的小七愣了三分,然后面上、心上都是遏制不住的悲伤...
“咔哒!”一声轻快的断裂声响过,沈沉书的手内就真实感受到了铁锁的重量,那刚刚还连着铁链的锁头,此刻已完全脱离开落在了他掌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