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被四大远古海兽拱卫着的镇海都,除了海涛的声响以及一片白色的灯笼,便是万点灯火烛光,忽明忽灭。
夜已深,差不多到了休息的时候。
孙宇正在自己的客房内调息恢复。
借助五叶青的药效,与远山乔一战中消耗极大的灵力已经补足,而孙宇那敏锐的神识也恢复如初。
这一战让孙宇有所领悟,隐隐约约之间,她窥探到了掌命境的门槛。
但破境之路,对现在的她来说虽说是只剩下一步,可要踏出那一步,的确不易。
思量至此,孙宇从怀中取出了朱家的信物,桑海月明珠。
既然是信物,便蕴养着极其丰富的灵能。
借助桑海上的皎白月光,桑海月明珠散发出一股淡淡地灵气,孙宇感受了一会其中的灵气,竟发觉对修行大有益处。
可当孙宇正要借助月明珠的灵能修行时,她那敏锐的神识却察觉到镇海都内竟然混入了一个不速之客。
……
……
镇海都内,西窗阁。
桑海海风依旧,吹得阁内的窗边烛光微微跃动。
远山乔与朱煜相顾无言久矣。
待到下一阵海风吹拂而过时,远山乔起身望了望窗外的桑海,海风吹得他衣袂飘飘,有出尘之态。
而坐在台前的朱煜,见烛火微弱,烛芯变长且生出分岔,便手上生出一道剑意,剪了那一段烛芯。
远山乔见烛芯被朱煜用熟悉的方法剪去,叹息道:“当时听卿语,剪烛忘深更。一转眼,你我再次见面,不曾想竟是十多年后。”
朱煜望着那重新燃起,越发明亮的烛光说道:“可惜,当年一同剪烛,看那西山的夜雨涨满秋池的人却只剩下你我了。”
灯影彷徨,人凋零。
想起了麟洲上的冲天光焰,朱煜红着眼睛自责地说道:“只是,我悔不听师兄算的那一卦,阻止蔚哥接受那封侯大典。不然,今日剪烛的人,还是当年的人。”
“既是卦象所指,便是天命……往事皆去,何必再自责呢……孙兄虽然走了,但是你可还有宇儿在呢,但可叹前神皇英明神武,却未曾留下后人……”
经远山乔提起,朱煜才想起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激动地说道:“不,师兄!当日事变之后,我赶到黎妃的行宫时,虽然行宫内的宫女太监被尽数残害,但我寻了半日,除了那黎妃的新坟,并未发现大皇子的踪影!”
“什么!”
虽然没有得到确认,但是没有发现大皇子的尸体,那就是剩下失踪的可能,如此说来,前神皇唯一的血脉,极有可能存活在世间。
远山乔稍加推断便得出了结论,可是这神州浩土千里,何处去寻得大皇子?
更何况,要寻得了他,那现任神皇又将如何自处?
谁又知晓当日是手下留情,还是被高人所救?
朱煜望着那烛光,坚定了决心说道:“虽然希望极小,但我这十多年来还是要替黎妃寻到她唯一的骨肉,哪怕无异于在桑海中寻得那一根细针……”
现在两人口中的秘密若传了出去,只怕神州大陆会掀起惊天巨浪,因为前任神皇竟然还留下了血脉,而这消息必定会对如今神皇的皇权将带来极大的考验。
可世上何曾有过不透风的墙?
就在窗台的边上,一只寻常可见的飞蝇,正在监视着西窗阁内的一举一动。
这飞蝇竟带着一缕神识,而神识的主人却隐匿在阁楼数十丈外的鼓楼楼顶。
楼顶上,一人借着漆黑的月色,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那人正操控飞蝇,远山乔与朱煜的夜谈,只是被他尽数偷听而去。
“呵呵,原本左护法只是让我来监视对九华异宝有了异心的镇海都的动向,没想到今日却探到了不得了的消息,这份大功,就算是到了厦主的面前,也会得到重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