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因为皇上的生辰将至,四处都喜气洋洋,张灯结彩,摄政王命礼部全权督办,礼部官员自是不敢懈怠的,不过作为生辰的主角,新帝并没因为即将到来的生辰而高兴,听说还发了几次脾气。
荷叶把听来的这些随口告诉了赵合欢,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合欢一直想和新帝见一面,奈何自己没有自由,所有想法都只能搁置。
直到冬至这天,赵合欢忽然发热,御医来看诊说她体虚受了风寒,湖中湿气重不利于休养,宋唯之知道后立即腾出了个宫殿,让赵合欢搬了进去。
宫殿前面就是御花园,风景极美,更重要的是,那曾是中宫皇后的住处。
新帝年幼,尚未娶妻,中宫自然空着,宋唯之此举怎么都说不过去,但朝中一点旨意的声音都没有,或许有,也尽数被他的强权手段给压下了。
为了在这多休养一阵,赵合欢每天都背着荷叶把御医开的药给倒了,她身子本就弱,入宫之后思虑不止,这一病竟是有意无意的拖了几天都没好。
眼看她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宋唯之迁怒了好几个御医了。
一道碎裂声从前面传来,赵合欢在荷叶的搀扶下起身,身上披着厚厚的大氅,手里捧着暖炉,面色比之前要好转了些,还未到门前,就看到御医噤若寒蝉的背影。
“太医院不养无用之人。”
冷冷的一句话直接判了死刑,跪在下首的御医脸色一白,解释道:“臣开的药方的确符合姑娘的病症,为什么病情迟迟没有好转……”
“下去。”
宋唯之挥手,不想听任何解释。
“等等……”
有些内疚的看了眼那御医,赵合欢蹙眉开口,话音未落,就被宋唯之略显惊讶急促的声音打断了,“怎么出来了?还发热吗?御医还不快来看看?!”
一连几句话让赵合欢有点懵,御医同样被宋唯之前后的变化惊的一愣,慢半拍的过来要给赵合欢号脉时被赵合欢避开了,“我好多了,你开的药很有效。”
御医一头冷汗,连说没有。
“还这么烫叫好多了?”
一只手覆上她的额头,声音明显不悦。
赵合欢和他对视片刻后,坚持道:“真好多了。”
许久,宋唯之没再开口,四周一下静下来,几人连大气都不敢喘,赵合欢也没移开视线,微微仰头看他,因为他手还放在她额头上,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让她有些紧张。
她试图从宋唯之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但那张极具欺骗性的脸庞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眉心皱着,一双眼睛仿佛在打量着她话里的真实性,显然这个结果并没让他满意。
“屋里太闷了,我想出去走走。”
每次倒药都没人发现,赵合欢不确定他是否知道了,他是聪明人,有很大概率他应该猜到了,既然猜到了,他毫不掩饰的担心又有什么企图?
在赵合欢揣测宋唯之意图的同时,宋唯之幽深的目光则落在她的脸颊上,瓷白的肤色较平日多了些红霞,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无害的小动物,楚楚可怜的神态几乎让人难以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这张脸,足以祸国殃民。
宋唯之唇角微微勾起,他很清楚赵合欢柔弱的外表下是一颗怎样坚韧的心。
见他沉默,赵合欢抿抿唇,补上一句,“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