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森甫仔细看了半晌,也断定了这事儿是有人背后作妖,指着一处凿印道:“刚刚凿出来的新印记,一共——四五处!”
又断言道:“王大叔被人算计了。”
夏明珠举起火把,冷冷打量这凿印,扯着嘴角冰凉道:“这凿印是拿专门采矿用的开山斧凿的。我在书中见过这种斧头,扁小尖锐,又坚硬无比,刺入石块比其他工具更快更利落。”
孔森甫看着她白皙的指头抚上凿印,想起她过目不忘的本事,心里莫名有些与有荣焉,看向她的目光柔和温软。
夏明珠继续猜测,“我猜着这作乱之人只是凿出一点缝隙,让石块虚虚地悬挂在洞顶,一遇一点震动就能晃动下落。”
“你看,不止四五处凿印,那儿还有没有掉落的石块上留着些许凿印。”
孔森甫顺着她指向的石头细细看去,果然在好几柱石块上发现了细微的凿印,脸色也变得难看。
他弯腰捡起碎石块,三两下就将那些不结实的石块打了下来。所谓的坍塌又一阵响动,孔森甫回身将夏明珠护在身下,等到动静完全沉静下去才直起身来。
俩人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确定没了安全隐患,这才顶着一身的灰尘,蓬头垢面地走了出去。
到了天光大亮的洞口,孔森甫迟疑一瞬,问夏明珠:“你想怎么办?”
夏明珠淡淡道:“凉拌。”
孔森甫知道她这是已经有了对策不愿多说,拿她没办法,熄了火把回家梳洗一番,又一起去李大夫家看望受伤的王大叔。
还没进门,远远地就听到李大夫家的小院人声嘈杂,夹杂着压抑的闷哭声,夏明珠额角跳了两跳,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推开远门,见房檐下坐着四五个汉子,都是一脸担忧凝重,见俩人进来,神色局促地打招呼。
夏明珠细细扫了几人两眼,留下孔森甫跟他们客套,率先走进李大夫的诊室内。
王富蹲在墙角抱着头,眼眶通红,死死盯着内室的帘子,一旁的椅子上坐着泪流满面的王大娘,她怀中抱着呜呜哭泣的王金花。
三人见夏明珠走了进来,没有作声。
夏明珠走过去抚了抚王金花的肩膀,没说话,径直朝内室走去,王大娘蓦得睁大眼想要叫住她,夏明珠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晃动的帘子后边。
李勤正在帮李大夫擦伤患处,见有人进来,皱着眉就要训斥,发现是夏明珠时顿了顿,还是温声开口道:“这儿地方不宽敞,你先退开吧。”
夏明珠点点头,看了忙碌的李大夫跟李勤一眼,默默走开半步,在他们的药篓子里翻捡两下,拿出几株草揉了揉,上前掰开昏睡的王大叔的嘴,将药塞了进去。
李勤阻挡不及,再好的性子此刻也被惹出一分真怒来,李大夫更是暴躁脾气,当下皱眉就要训斥。
夏明珠抢先开口默念道:“延胡索利气止痛,徐长卿祛风化湿,止痛止痒,此二物为传说中麻沸散君药,能令人忍受刮骨片肉之痛。我喂给王大叔的就是这两种药材。”
说罢轻轻摇晃王大叔的胳膊,唤了一声,“叔,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