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庶长之所以要他那么多财货,便是要珂罗黎死无葬身之地!
司马直越听越不明白,明明是收了珂罗黎大笔财货,答应放过他们,怎么又变成置珂罗黎于死地了呢?
蒙靖见司马直此刻尚不醒悟,接着说:“阿直,你想,珂罗黎此刻最害怕的人,除了我们,还有谁?此战达罗城的沙摩罗几乎全身而退,达罗又是仅次于哈拉帕的第二大城,此时正是哈拉帕最虚弱的时候,沙摩罗岂能不动心?他若举兵来攻,和珂罗黎必然是一场血战,要珂罗黎死,又何必我等亲自动手呢?我秦人只有这么多,死一人便少一人,何不让他们自相残杀,我们坐享其成,岂不更好”?
司马直“噢”了一声恍然大悟:“可是我们为什么还要他那么多财货呢?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总是不好吧”!
蒙靖看着司马直如此想问题,摇头笑了笑继续说:“阿直,你再想想,这些粮草、战马、兵器、钱财哪一样不是我秦军急需的?若我军有了足够的物资,便能再装备两万大军,到那时,我们一路打回咸阳,岂不胜算更大!还有珂罗黎要坚守哈拉帕城,这些物资也是他急需的,我们拿走这么多,他和沙摩罗之战,岂不胜算更低”?
说到这里,蒙灵脆生生的接口道:“比方说,本来珂罗黎可以坚守哈拉帕城一年以上,没了这些物资,只怕坚守半年都够呛!再加上沙摩罗一旦得知珂罗黎给了我们这么多物资,必定提前发兵来攻,到那时,珂罗黎就必死无疑了!哥哥,我说的对不对”?
蒙信和蒙靖见蒙灵也颇知兵法,欣慰一笑。司马立指着司马直骂道:“混账东西!连个女娃都比你有见识”!
司马直想明白之后,知道是自己错了。半跪在秦峰面前:“左庶长!我错怪你了,你责罚我吧”!
秦峰笑着搀起司马直说:“算啦!不知者不为罪”!
司马立见秦峰并不追究,心中大急,忙道:“左庶长不可!凡事都要有个法度,你是我秦军主帅,哪个轻忽与你,便是轻忽我数万秦人!便是轻忽我秦军军法!司马直有错在前,若不惩戒,他又是末将儿子,你让末将以后还怎么执行军法”!
秦峰见司马立说的如此大义凛然,一时也难以决断。
司马直大声说:“左庶长!末将犯了军法,甘受军法惩戒”!
秦峰见此只好让司马立执行军法,司马立也不再说话,叫过执法军尉,拉司马直下去重重打了三十军棍。
这日夜间,正逢司马直当值,秦峰走过来坐在他身边问道:“阿直,还疼吗”?
司马直咧嘴一笑:“二哥!这几十军棍不算什么”!
秦峰说:“阿直!你莫要怪你阿大,他也是为你好”!
司马直说:“二哥说的哪里话,我怎会怪我阿大!要怪只怪我笨,想不明白那些军国大事”!
秦峰看着司马直,笑了笑:“三弟,你不知道,我很羡慕你呢”!
“羡慕我?羡慕我什么?二哥你别取笑我啦”!
秦峰抬头看着满天星斗,想着此刻父母是否安好?是否也在看着这同一片星光,心中顿觉孤寂感伤,幽幽说着:“我羡慕你身边有阿大!有姐姐!羡慕你如此简单,如此快活”!
司马直明白秦峰此时感怀身世,笑着安慰道:“二哥,你不是也有我在身边,也有大哥在身边吗”?
秦峰听司马直如此说,挽住司马直手臂仰天长笑:“阿直你说的对!我有你们两个好兄弟在身边!我有数万乡党在身边!我秦峰岂会孤单”!
到了第三日,珂罗黎果然如约交割20万金,粮草10万石,战马五千匹,以及无数兵器军械。珂罗黎还是不放心,让秦军订立互不侵犯条约,秦峰也爽快答应。
蒙灵在旁边看着,疑惑道:“左庶长!答应他便是!何必订约呢”?
秦峰狡黠一笑:“灵儿!和这等人,条约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撕毁的!只怕珂罗黎心里也未当真!只是做给城中数十万军民看的,以安军心罢了”!蒙灵“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