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朝都城建康城,太尉桓温府邸,一处密室之中,桓温看着面前的胞弟桓冲,看着自己的六个儿子,看着七八名心腹亲信,厉声喝问道:“说!今日行刺秦峰之事,到底是谁的主意?”
长子桓熙见父亲神色不善,连忙摇摇手说道:“父亲,此事儿实不知!”
次子桓济,三子桓歆,四子桓祎,五子桓伟,见大哥桓熙如此,也一个个连忙说不干自己的事!
见五个儿子都说不是自己做的,桓温将目光投向了那七八名心腹之人。在他想来,若不是自己儿子干的,那么定然是这些人中的某一个人,或是几人合谋派刺客前去行刺秦峰的!
就在这时,只见桓温最小的儿子,六子桓玄起身高声说道:“父亲,你莫要再问了,刺客是我派去的!”
桓玄话音刚落,他的叔父桓冲,他的五名兄长,还有那七八名心腹,一个个惊讶的看着桓玄,似乎不敢相信,这行刺秦峰之举,竟然是站在自己面前,这位刚满十三岁的孩子所为!
桓温看着自己这最小的儿子,也有些不敢相信,皱眉问道:“玄儿,刺客真的是你派去的?”
“父亲,刺客是我派去的!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朝廷招抚秦军,不就是为了打压制衡父亲吗?此次太过仓促,以致功败垂成,若是周密部署的话,下次一定能够成功!”
桓玄话音未落,桓温气的大骂道:“竖子浅见!你还敢有下次?你可知道,你坏了为父大事!”
“朝廷招抚秦军,是为了打压为父不假,可是秦峰刚刚进京,他持何立场,你知道吗?即便他支持朝廷,那么他的立场,真的就不会改变吗?若是为父给他的,比朝廷答应的条件,还要优厚一些,那秦峰会不会转而支持为父?”
“现在朝堂之上,所有各方势力,包括崇德太后,会稽王司马昱,他们都在尽力拉拢秦峰。你倒好,小小年纪,竟敢派刺客行刺?你可知秦峰身边甲士如林,他要是这么容易杀死的话,他能活到现在吗?”
见桓温怒不可遏,众人纷纷相劝,说桓玄年纪尚幼,还是暂且饶过他吧!被众人劝过一阵的桓温,扭头看着自己的至交好友刘耽刘敬道,冷笑两声:“敬道兄,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弟子!”
桓温对自己的讽刺挖苦,刘耽听了不仅不生气,反而嘻嘻笑道:“元子兄,在我看来,玄儿初生牛犊不怕虎,实属可造之材!假以时日,雏凤清于老凤音,他日前途不可限量啊!”
听了刘耽这话,桓温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桓冲见事已至此,桓玄年纪尚幼,打不得骂不得,再纠缠这些并无益处!抬头看着兄长桓温问道:“大哥,事已至此,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吧!”
桓温闻言长叹一声:“现在建康内外,朝野之上,恐怕都以为,那刺客是我派去的!事已至此,我们和秦军已经彻底成了冤家对头,已经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恐怕只能硬碰硬了!”
听了兄长这话,桓冲沉吟道:“大哥,今日行刺一事,秦军的反应如此迅速,足见其战力不凡!我们要与他们硬碰碰,恐怕占不到什么便宜!”
“我方将士若是和秦军硬撼,确实不是他们的对手!”桓温冷笑一声,“想要削弱秦军,又何须我等动手?”
听了桓温这话,刘耽问道:“元子兄,你莫不是想借北方诸胡之手,削弱秦军实力,待其兵马损耗过度,然后再一鼓作气,将其一举扑灭!”
“哈哈!敬道兄不愧是我桓某人的知音,我心里怎么想的,你一猜便中!”说到这里,桓温嘿嘿笑道:“那秦峰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北伐中原,克复神州吗?正好让他们和盘踞在北方的那些外族胡虏,拼个你死我活,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岂不大妙!”
刘耽听了点点头:“此计甚妙,只是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敬道兄说的不错,此事成与不成,可就要仰仗敬道兄了!麻烦敬道兄给你那侄儿刘牢之,写一封密信,让他尽快掌握北府兵军权。不管是挑衅北方诸胡,还是最终消灭秦军,我们现在麾下兵马,都不堪大用。真正能与秦军匹敌者,只有那十三万北府兵,才是我们真正的王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