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汗,不好了!南朝数万大军,兵分三路朝我军大营杀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因为冉闵等人的叛逃,在中军王帐内暴怒喝骂的大汗苻健,气的差点吐血!
因为冉闵等汉族将士的叛逃,此时大营中数十万兵马,人心惶惶军心不稳。叛将冉闵知晓自己各营防卫情况,苻健一直担心,那冉闵归降秦军之后,会带着秦军反过头来攻杀自己!
大汗苻健虽然料到,冉闵会带着秦军来攻杀自己,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秦军竟然来得如此之快!当真是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秦军将士个个战力不凡,再加上冉闵熟知自己各营防务,此时自己麾下数十万兵马,人心惶惶军心不稳,万一他们反杀过来,一个不小心,只怕前几日的惨败,今日又将重现!
想到这里,大汗苻健连忙传命各营,让他们各自坚守营寨,没有自己军令,一兵一卒也不得擅自出战,违令者立斩不赦!
秦军此时来攻,无非是冉闵投诚之后,那秦峰觉得胡人兵马军心浮动,想要再来奇袭劫营,想着是否可以一如那日,将自己数十万大军,再次杀得铩羽而归!
可若是自己麾下兵马,各自坚守营寨,虽然不能痛歼来犯之敌,但是秦军兵马不多,见无机可乘,便会就此退军!毕竟秦军只有三千多人马,北府军虽然有七八万兵卒,可是他们的战力,别说与秦军相比,就是和自己麾下兵马相较,也是要逊色不少的!
若以排兵布阵来说,苻健传令各营坚守营寨,不得擅自出战,自然是极为英明果决的!可是他却错误的估计了当前形势,他又怎么能够料到,秦军的十万主力大军,此时已经开到了自己大营西侧!
他又怎么能够知道,秦峰之所以决定亲率大军前来袭营,并不是因为冉闵等人投诚之后,自己军中人心不稳,军心浮动,而是因为秦峰苦苦等了数日的秦军主力兵马,已经开到了淝水前线!
胡人大汗苻健,扭头看着王猛笑道:“先生,你看这秦峰好生刁滑,知道我军人心浮动,便率军来攻,想要来捡便宜啊!”
苻健此时之所以还能笑得出来,一是为了稳定军心,二来也是因为苻健明白,只要自己麾下大军,各自坚守营寨,秦军虽然战力无双,毕竟兵马太少,是捡不到什么大便宜的!
听了苻健这番笑语,王猛不仅没有出言附和,眉头反而越皱越紧:“大汗,前来攻杀大营的兵马,若只有几千秦军,和那些北府军兵马,确实不足为虑!可是在下实在有些担心,这些秦军兵马,他们在北面的攻杀之举,若只是佯攻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
“佯攻?”苻健闻言哈哈一笑:“先生你太过忧虑了!秦军只有三千多人马,北府军虽然有七八万兵卒,他们即便分兵来袭,又故布疑阵,本汗又何惧之有?”
见苻健如此轻敌,王猛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大汗,你可别忘了,秦军还有十万主力大军未到,万一秦军十万主力兵马,也到了淝水一线,那么我军可就危险莫测了!”
“秦军主力兵马!?”苻健闻言一愣,旋即笑道:“哈哈,先生多虑了!本汗已经派出无数斥候探马,截至昨日,秦军主力兵马,还是踪影全无!荆州距此遥遥两千余里,本汗判断,秦军主力兵马,来不了这么快的!”
“只要再拖个四五日,桓温一旦在建康动手,即便秦军十万主力兵马,开到这淝水前线,本汗也不会再怕他们了!到那时,前有本汗数十万大军围困,建康城又后院失火,断了他的粮草军械,秦军想要不全军覆没,都难上加难啊!”
说到这里,苻健看着王猛沉声问道:“先生,桓温此人本汗不甚了解,你既然是他的使臣,你说他不会背信弃义吧?”
王猛闻言一笑:“大汗,所谓盟约,自古都是势穷而定,势变而毁,一纸盟约也尽是利益,又有什么信义可言!”
说着王猛话锋一转:“不过桓温此人,在此时此刻,却是绝对不会背信弃义的!当然,他之所以不会背信弃义,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重信重义,而是因为只要有秦军在,桓温便寝食难安!大汗,桓温想要灭杀秦军之心,恐怕比大汗还要急切几分呢!”
“既然先生这么说,本汗就放心了!本汗依照先生计策,将秦军拖死在这里,只等桓温一动手,本汗再将秦军一举灭杀!”
就在这时,只见一人奔进王帐,气喘咻咻的禀报道:“大汗,不好了!大营西侧出现大股敌军,此时正在猛攻我军营寨!敌军攻势极为猛烈,我军已经连丢七座营寨了!”
“大营西侧?!秦军不是自北面而来吗?大营西侧怎么会有大股敌军?”苻健两眼一瞪,“敌军共有多少人马?”
“启禀大汗,敌军打着秦军旗号,全部黑衣黑甲,兵马最少也有十万以上!”
“十万!?”苻健一听这话,脸上冷汗直流,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十万兵马,又打着秦军旗号,很明显是秦军主力兵马,已经从荆州赶来了!荆州距此遥遥两千余里,秦军来得好生快啊!
大惊失色的苻健,看着王猛急道:“先生,不幸被你料中,秦军主力兵马真的来了,先生你说本汗现在该怎么办?要精锐尽出,前去西面迎敌吗?”
“大汗,我军人心浮动,军心不稳,秦军十万主力兵马,又全都是生力军,兵锋正劲啊!大汗快快传命各营朝东退走,等秦军主力和北府军合兵一处,我军再想退兵,恐怕就得折损过半啊!”
苻健听王猛建议退军,心中着实有些犹豫不决!秦军十万主力大军,才刚刚发起进攻,自己便传令退军,这道军令一下,自己身为秦国国君,身为氐族大汗,可算是颜面尽失,大损威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