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沈海军陈国华等人是昔日俯视众生的绝世大尊,一言决定万千生灵生死。
哪怕许苏就是一个在贫瘠的科技世界,才活了二十几岁的年轻凡人。
但在这家诡异的精神病院里,在这个特殊且特定的环境里,失去一身通天力量与修为,沦为老弱病残的沈海军等人确实就是弱者。
而许苏,可以说就是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的天,是真正的第一优先选择可以依靠的擎天巨树。
赵菊香当然从未质疑过许苏在B区的权威。
因为许苏确实是B区无可置疑的最高权力掌控者,对B区所有事务都有着说一不二的决定权。
但这只是赵菊香基于在地球上以普通人身份生活造就的普通人思维,对许苏地位的认可。
因为许苏就是一个普通人,所以赵菊香的惯性思维里,从未想过将许苏代入到万界的力量强弱体系中去。
许苏是B区的管理者,许苏是B区的最高权利掌控者。
这很正常,因为在这个秩序与文明并存的科技世界,这种管理人员太正常不过了。
但是徐爱华的理论,却为赵菊香打开了一个全新的思路与看待问题的角度。
如果套用诸天万界的强者为尊的力量体系的话,赵菊香发现徐爱华的话一点逻辑问题都没有。
许苏确实就是B区的最强者。
哪怕他一点超凡力量都没有。
哪怕陈国华等人是昔日一言通天的绝世至尊。
说到底,还是经过五年时间的凡人生活,赵菊香对于地球世界还是融入过头了,可能连赵菊香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思维早已不知不觉的接近了地球人的思维。
这种思维盲区导致赵菊香从未往这方面想。
赵菊香沉默着,显然是在消化着徐爱华说的话。
“你知道吗,菊香,在苏北地区,有一种方言叫縢子的家禽,学名番鸭。”
赵菊香沉默着,徐爱华却又点了根烟,很有棱角的脸上带着一丝自然而然的惯有淡淡冷意。
徐爱华的烟瘾并不大,或者说徐爱华这种人的自制力一向非常强大。
今天只是和赵菊香谈的有些多了,所以才又点了一根。
女士香烟散发的淡淡薄荷味烟雾袅袅而上,让徐爱华的那张颇有强势味道的脸蛋显得有些迷离:“番鸭属于鸭科动物,这种动物本身就是独特的,似鹅非鹅,似鸭非鸭,仿佛喻似着其本身与一般家养鸭相比,与众不同的身份。”
“番鸭?”
赵菊香抬头,有些不解徐爱华怎么忽然将话题莫名其妙的转移到了动物家禽的身上。
“它们一生下来,它们与其他的鸭鹅家禽是一样的,甚至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就像一个丑小鸭。”
徐爱华修长的手指优雅的夹着女士香烟,眼神空洞的看向窗外,思绪显然已经飞的很远:“然而,当它们渐渐长大时,本是鸭科动物的它们,刻在祖先基因里的心比天高的昂扬志向,却令它们开始蜕变。”
“它们的优秀基因,注定了它们的与众不同,当它们翅膀上的羽毛终于丰满时,它们便再也无法做到与凡尘的鸭鹅安心为伍,它们向往天空,渴望自由。”
“这是来自它们高贵且生来不同的生命本能,尽管不是鸟类,却依旧我心向天空,挣脱大地浊世的束缚,它们本便是属于自由,将他们与鸭鹅关在圈笼里,本就是对它们生命最大的亵渎。”
“然而……”
徐爱华说到这,声音比平日里多了一分冷意:“那些愚蠢而贪婪的农夫却为了一己私利,丧心病狂的将番鸭翅膀上的羽毛剪断,彻底打断了番鸭追求自由的权利,而目的仅仅是为了不让番鸭跑掉。”
“那是番鸭高贵生命的最重要特征,也是它们追求自由的唯一方式,却被那些病态而恶心的农夫因为一己私利而残忍葬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