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冬天不必西北的冬天要好过,寒风凛冽,让人冷彻骨髓。
荆州城东三里处,一家酒肆店门紧闭,酒肆内倒是暖气洋洋,几张桌子都坐着些人,桌上的瓮内都冒着热气,酒香四溢。
“吱呀”一声,酒肆的门被推开来,顿时一股寒风钻进屋来,让里面的人身子一颤,众人都看向进门那个汉子,眼中都有些不悦。
那汉子头裹着黑巾,让人看不出他的容颜,身子但是挺拔非常,左肩上背着个行囊,右腰上挂着一把长剑。那长剑黑柄黑鞘,剑柄被摩得有些泛白,一看就有了些岁月。
那汉子在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将行囊长剑往桌子上一丢,说了句:“老板,热三斤上好的荆州酿,再来一些下酒的羊肉。”
那老板是个四十出头的男子,眼中冷光一闪而过,随即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说到:“这位客官,今日大雪封路,还不曾差人去购得下酒的肉食,只有一些冬江里的鱼,您看可好呀?”
那汉子将头巾摘了下来,露出一张坚毅非常的脸庞,两鬓和颔下的胡渣有些花白,此人正是龙洞湾三湾主薛三剑。
薛三剑说了句:“也罢,那鱼可得煮烫了,酒可要管够!”
那掌柜的急忙说到:“您放心,酒保管您够!您稍后片刻即是。”说罢,朝站在身后的一个伙计使了个眼色,那伙计一点头,便转身进了后厨!
薛三剑去开封府访友,不曾想到今年的冬天竟是如此难过,一句回来,可是吃了不少苦头,这天寒地冻的,马匹行动迟缓,走了将近十日,才到了这荆州城外,约摸着再要两日,便可以回到龙洞湾。
路经此处,见有一酒肆,便想着进来喝杯热酒驱寒,再打马进荆州城寻家酒家住下,明日再赶路。
不多时,两个瓦瓮端上了薛三剑的桌子。一瓮内是热酒,冒着淡白色的雾气,那酒香顿时洋溢开来,让人不饮欲罪。另一只瓮内是一锅鱼汤,乳白色的汤汁,还有那看起来肥美诱人的鱼腩子。
薛三剑提起木勺子,在酒瓮内舀了一勺子热酒,送到嘴边嘬了一口,身上的寒气顿时被驱散了不少。
他拿起筷子,夹起了一块鱼腩,送入嘴中,肥而不腻,糯香可口。
他满足地叹了一口气,舀子又伸进酒瓮内,打了一整勺热酒,一饮而尽。
不多时,薛三剑便将酒肉都吃了个精光,起身丢了些铜板,说了声:“店家,酒钱!”说罢,转身便出了酒肆。
“吱呀”一声,又是一股寒风钻进了酒肆。
热酒过后,寒风一激,薛三剑顿时头重脚轻,差些一头栽了下去。
他摆了摆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些,便伸手去解开了马的缰绳。
官道被大雪覆盖,一路上只有一些稀疏的马蹄印子,薛三剑坐在鞍上,有些迷糊,已是分不清南北,只是随意地打着马往前走。
路过一山坳处,这里马蹄印子杂乱无章,看起来方才发生过些事情。
但是薛三剑微微一笑,没有理会,心中想着凭自己手中的三尺青锋,这世间,还真没几个人敢来招惹自己。
思绪刚刚散去,寒风中几支羽箭呼啸而来,薛三剑一听,眼中精光一闪,酒劲去了大半,长剑出鞘,将几支羽箭打落,但是酒后动作还是慢了许多,左肩被一支羽箭洞穿,剧痛传来,薛三剑额头冒起冷汗,酒劲已经完全散去。
鲜血沿着箭杆渗了出来,滴到了脚下的白雪中。
薛三剑横剑吼了一声:“暗箭伤人的贼人,出来吧,让洒家看上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