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修能看着窗外的那有些凌乱的风雪,白雪飘飘而下,虽说是格外稀疏,雪花倒也是大小分明。
司空修能看着这大小不一的雪花,看得出了神,那些小一些的雪花,似乎在半空就变成了冻雨,淅淅沥沥而下,渗入那污浊的臭土之中,再也看不见它们了。而那些大一些的雪花,能够停留在树梢上、屋檐顶、辕门上……
它们能够欣赏得到这世间的美好风光、风情万种。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运气够好,没有飘在那污浊臭土之上,二是自己本身足够强大,没有在半空中便被消融成了冻雨。
自己运气是否够好,自身是否够强大呢?司空修能不断地问着自己。
来恭州这么些时日,他没有差人送哪怕一封信回龙背岭,他不知道后果如何,但他却享受在这里的每一刻时光,这些时光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当然,它也属于身后走来的那个人,那个女人。
“你又在这里发呆了,在想些什么呢?”金凤凰从身后揽住了司空修能那壮硕的腰杆。
司空修能垂下手,抓住了金凤凰那纤纤玉手,那手几乎没有任何温度,如同屋檐下垂着的那些冻冰一般。司空修能心生怜爱,转过身来,右手将她的双手揣入怀中,左手揽住了她的香肩。
“我在想大雪化了之后,我们该去哪里,这冰封千里路,终有消融时。”司空修能对金凤凰撒了谎,他没有恶意,更像是习惯性地出于本能。他自小便是如此,从没人能够正真猜得透他的心思,郑元昌和与他共同长大的郑菁菁亦是如此。
不过这随口而出的只言片语,对金凤凰似乎有着巨大的魔力。她眼中含泪,说到:“只要能这般呆在你怀中,我才不管外头是经冬历下,更不管脚下是天涯还是海角。”
司空修能心中一股暖流流入,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虽说他认为金凤凰也如他一般,只是随口而出的即兴表演,但是这感觉,却是极好的,怀中的双手,似乎已经暖和了起来。
“就留在恭州吧,这里春天有花,夏天有树,你看,冬天还有雪,不比荆州江南要差。”金凤凰说到。
听金凤凰这么一说,司空修能心中仿佛被一阵带着寒意的闪电劈中,方才心中的那股暖流不知被驱赶到了何方。
“可是我师傅在江南,黑风门也在江南,我如何能留得下来?”司空修能这句话倒是掏心窝子的实话。
“刘开坤与龙友三之流,都能雄距恭州府,你比他们强上这么多,你为何不能?”金凤凰抬头问道。
司空修能说到:“青帮现如今有那赵云峰在,恭州我是待不长的。”
金凤凰轻蔑地笑了笑,说到:“你不会认为那个赵云峰真的能够坐稳青帮帮主的位置吧?”
司空修能眼中闪出一丝异样的光,问道:“你这是何意?”
金凤凰道:“青帮有四大堂,十六分舵,他们之中,多半人是不服那赵云峰的,你想让赵云峰说服他们去对付雄狮堂,简直是痴人说梦。”
“那你觉得,我该如何?”司空修能开始佩服起怀中这个女人来,当然,佩服中更多的是带着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