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又过了七八天,这日王宝带着一个契丹人来找王伦,那契丹人自称是契丹使节的下属,声称契丹使节依然奏报了道君天子同意,请王伦赴宴。自己去年和契丹人做生意赚的不错,今天听闻财神上门,王伦自然不会拒绝,当即表示会准时赴约。
当晚,王伦到了金庭馆,那个契丹副使已经带人在门口等候,此时副使已无前些时日的傲慢,见了王伦连忙上来施礼道:“王相公,我家使节已经恭侯大人多时,请相公随我来。”
王伦拱手还礼,随即跟着来到契丹人的宴会厅,此时宴会厅中灯火通明,正坐上端坐着一个契丹贵族,正是之前和王伦见过的萧昱,见王伦进来起身拱手笑道:“王相公,我们又见面了。”
王伦连忙以礼相还,二人分宾主落座后,自有侍女奉酒上茶,萧昱挥挥手,让人都退了出去,端起酒杯道:“兄弟先向王兄致歉,副使不懂规矩,居然在齐云社出言挑衅,我已经教训了他,并向道君天子致歉,所为的比试待等日后我契丹儿郎所学有成再说。”
这萧昱也是酷爱南朝文化,和赵佶一般喜爱蹴鞠,在齐云社看了张三等人的训练就知道,现在让契丹仓促组队对抗大宋足球队无异于自取其辱。王伦对这等小事自然无所谓,当即也是客气两句一笑了之。
萧昱也不过以此为个由头,话锋一转道:“王兄,今年天宁节,相比你济州更胜去年吧?”
王伦笑道:“萧兄过奖了,小弟无非一地方小吏,能有多大本领,也就是做一些小道罢了。”
萧昱喝了口酒,微笑道:“如果王兄是小道,兄弟就是旁门左道了,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客气,这么说吧,兄弟这次来是带着旨意的。实不相瞒,我大辽天祚皇帝登基至今,已有十八年,每年大宋天子都给我家皇帝陛下带去各种贡物,但唯独去年让我大皇帝陛下喜出望外,兄弟在皇帝陛下眼前为官也非一日,从未见过他老人家如此开心。今年兄弟来到南朝,皇帝陛下特别嘱咐小弟要宴请王兄,代我皇帝陛下表示感谢。”
萧昱话里话外之事表达的只是感谢之意,但内中意味已经表露无疑。王伦皱眉道:“萧兄,小弟的难处你也是知道的,实不相瞒,就去年那三辆千里车,已经让小弟亏损了不知凡几。就在不久前,我大宋枢密院的童枢密和当朝宰辅蔡太师想让小弟出钱酬军,都被小弟一口拒绝了,不是其他的原因,小弟是穷怕了。”
萧昱面色不愉道:“王兄,他们虽然与你同殿称臣,但也不过份属同僚,岂能和你我兄弟一般相比?更何况,兄弟也不会像他们一般红口白牙的让王兄白白出钱。”契丹在大宋也有不少探子,在萧昱可以打探之下,王伦婉拒蔡京童贯之事根本瞒不过他,故此也不完全认为王伦是在装蒜。
王伦道:“不知道萧兄是和意思?”
萧昱吃了口红烧肉,又拿起一杯皇家礼炮喝了下去,指了指身上穿的绒衣,开口道:“今日小弟见了道君天子身穿的那件绒衣,不知可否给兄弟拿个一两百件带回去?”
王伦险些一口酒喷出来,看着萧昱道:“萧兄,你不是开玩笑吧?你可知道那绒衣何等金贵?”
萧昱冷笑道:“王兄,你拿兄弟当了傻子了,兄弟本来还奇怪你要羊毛何用,原来王兄有如此手段,将那羊毛做成了绒衣,虽然叫绒衣,但兄弟可以肯定是羊毛所制。兄弟还知道你济州除了这绒衣,还有一种叫毛衣的服饰,虽然不及这绒衣金贵,却也难得的很。既然话说到这里了,一百件绒衣,一千件毛衣,兄弟也不让你白拿,五万斤羊毛和你换。”
王伦心中暗叹,自己的济州肯定也有契丹的探子,别说契丹了,济州现在如此繁荣,相信就连朝廷包括一些大员都会有暗探在济州盯着自己,至于西夏、高丽这些番邦,可能也有不少间谍。自己本来还想狠宰这萧昱一次,不过看起来,这世上只要到了一定程度,可能有坏的、昏的,但是绝对没有傻的笨的。
萧昱这次明显是做了功课,看起来自己不给是不行了,王伦心里开始盘算回去以后要大力清洗济州的各路探子了。
过了半晌,王伦抬头苦笑道:“萧兄,你说的对也不对,就像神兵利器,不过都是用铁打成的,但是为什么价格不能当铁卖?别说神兵利器了,连一口铁锅也不能当生铁卖吧?不错,兄弟的毛衣和绒衣,所用的材料不少都是羊毛,但是萧兄,你知道那毛衣特别是绒衣里面兄弟加了多少名贵的材料么?萧兄你一见便知,我那毛绒衣不但轻便结实,更像绸缎一般细腻,不但不会让人刺痒,只会让人感到舒适,难道这是那羊毛能比的么?”
这个话说的萧昱也是哑口无言,他也知道用羊毛做毡布还行,但是如果用来做衣服就连普通的牧民都不爱穿,又不结实又不保暖,还让人浑身刺痒,至于美观的问题就不要谈了,但是那绒衣自己亲眼所见,真的是美轮美奂,更难得是轻便异常,最让人惊讶的是,居然是天衣无缝一般,看不出来有任何的接头,穿上一件在大辽绝对是人上人的感觉。
不过萧昱也不像做冤大头,干脆直接耍起了无赖:“王兄,这么说吧,今年的贡物,我家皇帝指名道姓的就要你济州的特产,道君皇帝绝不会驳了我家皇帝的面子。但是你我兄弟,不要搞成公事公办的样子,还请王兄行个方便,让兄弟在我天祚皇帝面前好好的交了这个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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