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弄闻言面色如死灰,他何尝不知道曾魁所言乃是实情,但是总抱有一丝幻想,但是这丝幻想最终是被无情的打破了。
曾弄闭上眼睛道:“四郎、五郎,你们前去收拾,待等破了官军,我们立刻便走。”
曾魁不再多言,拉着曾升带着一队人马,回奔宅邸收拾去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三门回回炮已经安装完毕,王伦一声令下,只见一块块巨石如流星一般飞向曾头市的庄墙,曾头市自以为坚固无比的庄墙如同纸糊的一般被巨石砸的支离破碎。
不但曾弄面如死灰,连一直神色不动的青衣人也容颜更色:“这是什么?怎么可能,世上怎么能有如此武器?”
大宋不是没有类似回回炮的投石机,仁宗朝的曾公亮撰写《武经总要》中便记载了投石机的制作和使用。但是大宋投石机只能发射几十斤重的石头,射程和弓箭相差也不大。但是这三架投石机居然可以发射五百斤巨石,而且居然是大宋投石机三倍的距离,这怎么可能?
王伦没兴趣知道曾头市的人想什么,只是命令回回炮不断开炮,嗯,现在他的名字叫做兴汉炮,回回炮这个词语不会再有了。
不要说曾头市的人,连王伦身边的军将也看的目瞪口呆,如此威力巨大的杀器,哥哥是怎么鼓捣出来的?他们看向王伦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和敬畏,哥哥实在非常人也。
本来史文恭等人还打算请令硬攻,现在看王伦这么一个玩儿法,也闭上了嘴巴,他们明白,哥哥不愿意多有兄弟伤亡,有这种破城利器,也确实无需将士做无谓的牺牲。
其实如果曾家父子一开始便想着武力对抗,也不至于这么被动,但是几人太过贪婪,什么都想占上,又不想和官府翻脸,又不想补齐税款,故此才落得这个下场,让王伦可以轻易杀到城下,在从容不迫的装械攻城,现在他们继续被动下去,城破灭门只在顷刻之间。
曾弄也明白了现状,终于一咬牙道:“既然如此,只有舍命一搏了,大郎、二郎你们随着两位师父带骑兵出去杀敌,将那三架投石机毁了,为我们撤离争取时间。”
曾涂、曾密连忙领命,袁朗也大声应命,青衣人拱手一礼并未开口。
随着庄门大开,四人全身铁甲,率领三千骑兵猛冲了出来,王伦冷笑道:“现在才出来,晚了,所有的弩车一起发射,亲兵营战车队准备出击。”他微微一顿道,“尽可能不要伤到马匹。”
一阵弩车机簧响动,三十支巨箭直扑对方骑兵大阵,惨叫声此起彼伏,数十人马被巨箭穿透撞飞。但是巨箭数量毕竟有限,曾家骑兵加紧速度向前猛冲,但随着一阵马蹄声响起,经略府的战车阵在牛皋和岳飞的率领下分两翼便包超了过去,飞蝗一般的弩箭不断收割着骑兵的生命。
那青衣人看出不对,大叫道:“这是汉太祖京索河围困西楚霸王项羽的战车阵,不要前冲,向两翼分兵。”说罢带着一队骑兵直奔左侧而去,袁朗闻言也带着另一支兵马直冲右翼。
王伦目光一闪,看了旁边面色通红的史进道:“大郎,本来我不愿带你来此,便是因为此人。”
史进面色难看之极,看着那青衣人看看左右冲杀就要率军冲出包围,史进一咬牙道:“哥哥,还请哥哥让小弟前去阻他。”
王伦点点头道:“也好,大郎小心。”随即对一旁的杨再兴道,“再兴,跟着大郎,如果大郎不慎,给我挂了那厮。”随即低声道,“看在大郎面上,可以放他一条生路。”杨再兴躬身领命跟着史进打马而去。
那青衣人正在搏杀之时,忽然手中枪被一杆三尖两刃刀架住,史进叫道:“师父,你为何跟着那曾头市的反贼为伍,还不快快放下兵刃下马受缚,我势必在相公面前为你美言,一定保师父平安。”
那人定睛一看史进,也是一愣:“大郎?原来你已经投了王伦麾下。”
原来此人正是前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也是史进的授业恩师,史进此时见王进居然在曾头市担任教师,心中不由得五味杂陈,他是个重情义的人,只希望可以保的王进一命。
王进见到史进惨笑一声道:“大郎,晚了,如今我早已无路可走,那高球害得我亡命天涯,这王伦偏偏是高俅那厮一党,岂能容我?如今为由死战,绝无投降一说,今日你我各为其主,不妨拼个死活,让我也看看你的长进如何。”
史进闻言语塞,他本想和王进解释一番王伦的看法,让王进明白自己钻了牛角尖,但是战阵之上岂容你从容聊天?更何况王进身边还有个曾涂,当即无奈和王进战在一处,两人名为师徒,但是在史家庄半年,实则与兄弟无异,如今虽然动手,但彼此都未下死手。
一旁的曾涂见状大怒,当即挺枪直扑史进,他也听见了两人所言,唯恐王进被史进说动,想先宰了史进断了王进的后路。
曾涂刚刚上前,一根虎头湛金枪伸了过来,将他的钢枪崩开,原来是杨再兴到了。杨再兴也懒得开口,当即把杨家枪法施展开来,杨再兴乃是天下难得的猛将,在原本的轨迹中,杨再兴与金军力战小商河,杀死金军士兵二千多人,斩杀金军将领万户撒八孛堇、千户一百人。但终因寡不敌众,中箭无数而死。后来金军得到他的尸体,焚烧之后,共得到箭镞竟有两升之多。
可以说,如果单论武功和勇猛,杨再兴尚在岳飞之上。曾涂虽然武艺了得,但是在杨再兴面前丝却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一时间被杨再兴杀的汗流浃背。
王进眼看不好,一枪逼退了史进,随即对曾涂马屁股上横着一枪拍出,打的曾涂胯下战马疼痛难忍,带着曾涂猛跑回庄,王进顺势也拨马而逃。
杨再兴上前抓住史进的缰绳道:“大郎,校长有令,看在你的面上,放过王进。”
他和史进都是东篱大学军事学院的毕业生,习惯以校长称呼王伦。史进闻言心头一热,看着王伦的方向默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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