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文恭叫道:“哥哥,他人小弟不知,但小弟末路来投,追随哥哥南征北战至今,小弟万死不离哥哥半步。”说罢一头将地上的一块青砖磕碎。
史进道:“哥哥,小弟本已是不良人,幸逢哥哥,方有今日,因哥哥垂青,小弟不但再为良人,还做了一州兵马都统制,更由哥哥做主,娶了知府程万里的千金为妻,如此大恩大德,小弟没齿难忘。如哥哥要赶小弟走,小弟宁愿撞死在堂前。”说罢又是一块青砖碎裂。
杜嶨道:“史进兄弟和文恭的话就是我老杜的话。”
周通道:“哥哥,小弟本是个贼匪,和李忠哥哥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如果没有哥哥,今日不是被官军剿灭,也会被其他山寨所并,哪里有今日风光,哥哥要小弟走,不如要小弟死。”
所有人纷纷表态,王伦也是眼含热泪。
最后,王伦长叹一声道:“各位兄弟,不是王某绝情,而是此祸非你我之力可以避免的。”
他看了看一旁的石秀道:“三郎,你和大家说说吧。”
一直没吭声的石秀闻言起身声音颤抖道:“东京传来消息,天子因哥哥在山东救助百姓,硬诬哥哥收买民心意图不轨,如今派出蔡鞗那奸臣带兵来山东,哥哥不但要革职罢官,还要刺配沙门岛。”
此言一出满堂大哗,仓啷一声,九纹龙腰间宝刀出鞘,一刀将一张座椅劈的粉碎,破口大骂道:“无道昏君,哥哥为国为民殚精竭虑,征战北疆九死一生,这狗皇帝不赏也就罢了,还要置哥哥于死地,当真该天打雷劈。”
一时间大堂内仓啷啷之声不断,众将纷纷拔出腰间宝刀,叫嚣着要和朝廷拼了,连安道全和皇甫端都拉出防身的佩剑吼叫不断。
王伦目光一黯,伸手止住暴怒的众人,叹息道:“各位兄弟稍安勿躁,请坐下说话。”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对经略府众将有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众人不敢违拗王伦,只能气哼哼的愤然坐下。
王伦道:“各位兄弟,君命难违,如今不是番邦和草寇想要王某的性命,而是朝廷不容的王某苟活于世,王某一死,想来朝廷也会放你们一条生路,又何苦如此。”
众将齐声吼道:“哥哥,我们誓与哥哥共生死!”
王伦闻言目中掉泪:“各位兄弟,如今你们多数都已经拖家带口,王某孑然一身,无妻无子。生死不过是我一人之事,也无需考虑后人前途,但是你们每人身上都背着全家的责任,有贤惠的妻子,也有襁褓中的孩儿,岂能如此孟浪。”
王伦这个话彻底引爆了满堂众将的情绪,这些人几乎都是草根阶级,本来身份就不高,出身最好的就是史进,但因为一时意气落草为寇也成了被世间不容之人,本来对于他们来说,人生是没什么希望的,也绝了上进之心。
但是王伦的出现不但给了他们希望,而且还带着他们实现了以往想都不敢想的生活,如今他们忽然发现,多年来,王伦殚精竭虑的呵护着他们,让他们都可以成家立业,但是自己却连个老婆都没娶上,可以说,王伦把一腔的热血都毫无保留的倾注在了他们这些兄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