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鞗闻言一愣,仇恨当前,哪里愿意就此善罢甘休,只道:“城池岂能不守?
高俅闻言,更是不多说,只道:“不可守,守不住。”
蔡鞗这一次见到高俅,总觉得高俅哪里不对劲,乖乖的。却是此时忽然反应过来,这高俅总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亦或者说是无欲无求的表情,话语更是极少,说话的语气也极为平淡。
蔡鞗发现了这一点,又道:“高太尉,你可是担心回京之后难以向官家交代?你放心就是,本官一定保你平安,不教你受人欺辱。”
蔡鞗猜想高俅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是这一幅模样。所以开解之下,希望高俅能振作一些,帮助自己出谋划策。
高俅闻言,面色之上也未有多少改变,蔡鞗的照拂来自于哪里,高俅心中清清楚楚,没有王伦的用心良苦,何来蔡鞗的照拂。
纠结的蔡鞗终究还是上了马车,再也不敢把自己置于险地。虽然蔡鞗自己不知,却是内心最深处,对于王伦的恐惧已然产生。人性总是如此,仇恨与恐惧也多是如影随形。
东京城中,对于山东事变的最新消息还没有到,甚至连蔡鞗都没有来得及往东京发送消息。
赵佶于大殿之中,正在发怒,口中喊道:“岂有此理,如何处处都要粮饷?之前折可求是用什么粮饷与草原党项人作战的?为何命他剿灭贼兵,他便没了粮饷?莫不是折可求也有那狼子野心?”
北宋八文正之一的郑居中闻言连忙拜道:“陛下不可如此出言啊,西北本就贫瘠,又多苦战。缺少粮饷也是正常,若是陛下如此之语传到折可求耳中,必然造成人心惶惶。折家也是几代忠良,陛下明鉴。”
饭可以乱吃,却是这话不能乱说。特别是一国之君,若是乱说话,随便把心中的猜测或者气愤之语说出了口,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就如赵佶此时一时气愤说出的言语,若是真传到折可求耳中,折可求便是连觉都睡不安稳了,倒时候搞不好,山东未平,西北又反了。
赵佶闻言更怒,开口道:“朕乃一国之君,何以任何旨意下去,都还有人与朕提条件。折可求手下有几万人马?西北几百万居民,何以养不活这些人马?朝廷用人之际,哪里来的这么多条件,朕便不信,若是东京不调拨粮饷,那几万人还能饿死在路上不成?传旨,一个月内若是西军过不了河东,便叫折可求戴枷锁进京请罪!”
满朝文武看得盛怒之下的赵佶,哪里还敢开口说话。唯有郑居中又道:“陛下,一个月的时间太短,从西北之边境到河东,路途实在遥远。还请陛下多多宽限几日。”
赵佶哪里还听得进郑居中话语,只道:“从秦凤传递的消息,快马二十多天也能到。如今西北多党项马,一个月内过河东,时间如何不够。便是如此下旨,逼那折可求速速出战,解东京之围。”
郑居中抬头看了看赵佶,一脸担忧,实在有些不明白平常温文尔雅的赵佶,如今为何会这般怒不可遏。却是也还想出言多说几句解释的话语。
奈何赵佶已然调头而走,太监梁士成退朝之声也落了下来。
郑居中无奈之下,摇了摇头转身慢慢走出大殿,刚出皇宫,便有官员快步迎来,递上了一份军情。郑居中看得惊骇无比,转头又往宫城而入,连滚带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