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棃叹道:“罢了,既然你不愿说,我也不相强,你且回去休息吧。”
叶清低声道:“官人,小的能有什么心事,只是老爷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不吃不睡,如何能打退王伦救回郡主?”
邬棃听到叶清如此说,不禁晒笑一下道:“叶清,就算我身强体健又能如何?莫非还能退汉军救英儿?”
叶清道:“官人有万夫不挡之勇,天下谁人不知,如果。。。”
邬棃摆摆手,止住了叶清的话,苦笑道:“叶清,你太高看我了,不错,如果论单打独斗,我不惧任何人,虽然不敢言必胜,但是起码还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但是那汉军。”
邬棃目光茫然的看向窗外,幽幽的轻声道:“刚刚乔国师等人出了不少妙计,但是依我看,只可以给王伦造成一些麻烦,但是绝无打败王伦的可能,如果壶关还在,事情还有得商量,但是如今壶关已失,我大顺对王伦再无屏障可依靠,败亡也之时迟早的事情罢了。”
叶清面色大变道:“官人,如恁老所说,那么我们岂不是无法打败王伦救回郡主了?”
邬棃苦笑道:“叶清,你算是说了一句大实话啊。也不怪你会惊诧,你不是军汉,不知道这军阵的厉害,大顺朝只有我在壶关当真和汉军交过手,依大顺的力量,实在不可能打败那般可怕的敌人。”
收回目光,邬棃看向叶清,柔声道:“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叶清,你追随我也非止一年,如今看来,你我主仆却是要到了分别的时候了,如果乔冽等人的计策当真可以打败王伦固然最好,但是如果大顺当真败了,你便逃命去吧。”
邬棃沉吟了一下道:“放心,你不是大顺的臣子,更没有任何犯罪的前科,想那汉军爱民如子,当不会如何你。”
叶清心中一暖,但忽然从邬棃的话语中听出了什么,忙到:“官人,莫非你不走?”
邬棃淡淡一笑道:“我又能去哪里?以前威胜的邬家庄是我的家,后来我毁家入伙,就已经没有了家,好在遇到了英儿收为义女,这里就成了我的家,现在英儿被汉军抓了,我是不会走的。”
他对叶清无声的轻笑了一下道:“就算我肯走,夫人也不会走,她们娘俩都不走,我又去哪里?既然是一家人,便死在一起罢了。你在我家这么多年,辛苦了,我已经给你准备了一些金银细软,就在库房里面,你有钥匙,到时候便拿了走吧。”
叶清听的肝胆欲裂,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大哭出声道:“小的追随官人至今,官人对小的天高地厚之恩,如果不是当年官人所救,小人的骨头只怕都已经化作了飞灰,如今老爷有难,小的又岂能一走了之?官人不走,小人就陪着官人死在这里。“
邬棃叹息一声道:“叶清,你这又是何苦?你和我不同,一来,我是大顺国的重臣,无论是在大宋朝廷,还是在王伦的汉军之中,都挂上了贼首的标记,天下虽然大,却再无我邬棃立足之地。二来,英儿深陷敌营,就算明知不敌,我也要舍命救她,我们一家,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邬棃自嘲的一笑,继续道:“而你肩不能担手不能提,如何上的战阵,更有老母在堂,妻儿在下,何苦陪我给这大顺国送葬?”
叶清再也无法隐瞒心中之事,不禁哭号道:“官人,恁可知那郡主原是恁的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