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让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天意”一词。

起初，薛让会觉得听挺不惯，毕竟，自己从小受自然科学熏陶，不过，她本也不会干涉旁人，更何况这些“星君”，本来就是“天意”的一部分，她慢慢地也就不太在意了。

薛让觉得，既然大家相信“天意”，那应该就觉得，“天意”是个好东西，但这一路的遭遇，听到这个词时，说话者都是一脸无奈的模样。

“老九，你说什么呢？”瑶光就像个好奇宝宝，“还有，刚刚说的那个‘烟墨’，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地上这些，壁上这些，还有空中飞的……只要是黑色的东西，便都是烟墨。”隐元伸出手，抓住了空中的黑尘，“凡间分四季，有冷暖，冷的时候，人们就会用烟墨生火，取暖。”

“这样啊……”瑶光四下张望，“不过，这……这么多，都是吗？”

瑶光还沉浸在惊叹中，开阳也走过来帮她科普，随后，七杀也加入到二人的队伍。

而另一边，洞明则走到隐元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劝了句，“老九，别想了……”

“老八，你知道吧，这烟墨虽不致死，但这一老一小，要是一直喝黑水、吸黑末，总有一天，就会和他的儿子、他的父亲，还有那些白骨一样，被埋在这里啊！”隐元突然嚷了起来。

“老九……你冷静点！”洞明皱起眉头。

“我……”隐元欲言又止。

一旁的“学习三人组”听到声音，纷纷转过头去，只见隐元已经红了眼眶，死死盯着洞明，最后还甩开了她的手。

“老九，你……什么意思？”瑶光有些着急，“你刚才说的，为什么……我都听不懂？”

“小七，这烟墨虽是个好东西，但本来都在地底下，是要人去挖洞，才能把它取出来。”隐元解释起来，“但如果这洞没挖好，就可能会坍塌，进去采烟墨的人，就会直接被埋在里面。”

“所以，刚刚看到的白骨就是……”七杀反应过来。

“我觉得是……”隐元露出痛苦的表情，“我知道晋地多烟墨，当时还有不少人，因为开采烟墨，成了万贯富贾，而采石人被活埋的事，还以为是谣传，可听那老人家一说，便想起来了……”

众人沉默，气氛有些压抑，薛让已经难受过一次了，她想换换心情，就瞥开了眼，余光正好看到开阳。

开阳脸色不太好，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那我之前，听到的哭声……就是被埋在烟墨下，那些受难者的声音吗？”

“你真的听到了吗？”隐元已经红了眼眶。

“有好多人的哭喊声，我还以为……”开阳轻咬着嘴唇。

“老六，又不舒服了吗？”瑶光一脸关切。

“小七，我没事的。”开阳笑了笑。

虽然这一次，薛让还是很快，就掠过了开阳的脸，但她却从这笑容中，感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你听到的……会不会是妖怪？”七杀随口一句，打断了薛让的思绪。

“我开始也这么想。”开阳看了七杀一眼，“不过，刚刚我们同妖怪打斗时，我却什么都没听到，倒是看见那些白骨才……而且，我们还是下去之后，才察觉有妖的，不是吗？”

七杀没有反驳，他双手交叉于胸前，想了一会儿，又提出了个新问题，“不过，我们都看到那白骨，为什么就你能听到？”

“我，也不知道……”开阳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