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的猫科类的肉垫是淡粉『色』的,幼崽的肉垫颜『色』会比成年猫更深。
但这只显然因为营养不足,供血也不足,所以肉点是惨白『色』,夏安然捏了捏肉垫,他触及到的是冰凉的感觉。他又捏捏小圆耳朵,很凉,它的体温还在下降。
这种下降是和室温无关,完全是由于饥饿。
他皱皱眉,起了身让外头的小侍准备些水煮鸡肉,将鸡肉捣成肉糜拿进来,如果再过一会还找不到带崽的犬妈妈,就只能试着灌肉糜下去了。
他不知道小豹子多大断『奶』,但是这只嘴里还只是长出了一点点『乳』牙,一定没有到断『奶』的年纪。
他记得看到过视频资料,动物断『奶』的时间是根据母亲感觉到幼崽将她『乳』-头啃咬的疼痛程度来判断的,这一口小『奶』牙在豹妈妈眼里肯定到不了断『奶』的程度。
提前断『奶』意味着小崽子没能获取足够的抗体,夭折的可能『性』非常大,就算不夭折,也有可能在未来的生涯中变得体弱。
如果可以,夏安然不想这么做,更何况他也无法确定这只豹子吃了肉糜会不会再拉肚子,它的肠胃是否有足够的强度可以来消化和吸收肉类。
只一会儿鸡肉糜被送了进来,膳房不知道这是他打算来喂豹子的,还将其保温了,热食的鲜香味一进来就在空气中弥漫开,原本蔫蔫的小豹子立刻昂起了头颅,它使劲得嗅着空气中的味道,小爪子也立刻搭上了篮子的边缘,粉『色』的小舌头不停得『舔』着『毛』嘴巴,它啊啊叫着,用着短手短脚拼命得往上爬,想要从篮子里头爬出来。
其突然间的活跃让夏安然一时间措手不及,他正去接碗,一时不备居然就真的让它爬出来了。
装猫的篮子有一米高,本来是用来放置被褥的,跳出来的小豹子落地时候踉跄一下,立刻颠着爪子蹭到了夏安然边上,它人立而起,两个前爪搭在夏安然的衣服下摆,黑黝黝的眼珠子直直看着夏安然手上的碗,两爪交替踩着夏安然的腿,嘴巴吧嗒吧嗒得『舔』着。
“呜呜~”
见夏安然还在犹豫,这只小豹子已经完全等不及了,他蹲了下来,然后后肢猛然间用力跳起扑向夏安然手中的碗,幸好夏安然见势不妙赶紧避让,否则这一手的热乎乎鸡肉糊糊肯定要撒两人一身。
该说不愧是豹子吗,这跳跃力让夏安然实实在在得惊了一下。
他忙后退了两步将碗放到了橱子上头,一边嘴里叫着“别别别,还烫呢,你不能吃!”
小豹子表示我听不懂人话,香香哒,肚肚饿!
它趴在橱子边上,两爪子努力往上头够,见实在够不到,简直要委屈得哭出来。它委屈,夏安然也有些不知所措,正在夏安然进退两难之时,他听到了几声犬吠。
几乎就在同时,他的房门被敲响,小侍的声音传了过来“郎君,母犬带来了。”
小侍推开门,夏安然便见到白锦羲扯着一根皮绳走了进来,夏安然还来不及去想为什么会惊动到白锦羲,他的视线就被这条神气的汪星人给吸引了。
白锦羲带来的是一条有着椭圆眼睛,长尾巴,黑『色』皮『毛』以及有着非常非常纤细腰肢的母犬,这条正是北方固有品种,也是中华家的传统品种中华细犬。
白锦羲将这条母犬牵了进来,小侍轻手轻脚得关上房门,然后将另一手的篮子放下,母犬刚进了温暖的房间,视线就立刻锁定了此时此刻安静无声但是悄悄炸起了绒『毛』的小豹子,它『露』出了一种不算特别紧张的警备状态。
夏安然惊了一下,这,这初次见面的气氛不是很友好啊。
谁料白锦羲二话不说,他将手中的犬绳困在了茶几之上,然后就将篮子上头的盖布扯起来拎起小『奶』豹自上而下就是一顿『揉』搓。
夏安然的视线却落在了在盖布被打开之后,篮子里头就『露』出里面两只『毛』茸茸的小『奶』狗上。
两只……
他再看了看站立着将小狗崽叼在自己身边的狗妈妈的腹部,嗯!看样子『奶』水很足的样子!
就在白二少『揉』搓小『奶』豹的时候,夏安然默默将鸡肉糜拿了过来,讨好得放到了母犬面前,他的动作很慢,蹲下身只伸出了一只手先将碗放在地上,再一点点推过去。
犬类站立的姿态是它的警备姿态,细犬相对来说对于人类友好,也不具备太大攻击『性』,这种犬类是狩猎犬,尤其擅长捉兔子,速度和攻击力都不低,但是……这是一只正在养育幼崽,又胆敢在冬天生崽的母亲。
看小『奶』狗的状态以及母犬的『奶』水量就能知道这条细犬一定是那种能干的妈妈。
细犬的尾巴一直不动,她乌黑的眼眸看看夏安然慢慢递过来的碗,又看看正在折腾小豹子的男人,再看看这个眼睛亮闪闪的年轻人,没攻击,却也没进食。
这莫非是不接受讨好吗?
毕竟是别人家的汪星人,夏安然有些麻爪,他不知所措得看向了白锦羲那边。
原本威武霸气的小豹子毫无防备就被人逮住,哪怕费力挣扎也没能阻止白锦羲将这条带着幼犬身上味道的布料将它自己的味道完全覆盖,夏安然看着小『奶』豹哼哼唧唧嗷呜嗷呜叫着,扭来扭曲却无力挣脱的模样,莫名其妙的背后一凉。
最后白锦羲提着小『奶』豹的后颈肉将它提了过来,他看了眼还蹲在地上的夏安然,和已经站立着似乎比夏安然还要高大一些的细犬,挑了挑眉。
“趴下。”
他发令。
细犬乖顺得趴了下来,尾巴尖轻柔得甩了甩,她看着白锦羲另一只手提了一只吚吚呜呜的狗崽塞到了自己怀里,有些受惊的小狗崽第一反应就是寻找妈妈的『奶』水。
这个是幼崽的本能,对于小宝宝来说『乳』-头是最能够安抚它们的物体,哪怕现在其实它们并不是很饿。
它只吸吮了两口就不想吃了,就见白锦羲将另外一只小狗崽放在了细犬妈妈面前,有些惊慌的小狗崽立刻得到了妈妈爱的『舔』『舔』,就在同时,男人手一转,指尖一掐将小豹子的嘴巴打开,同时扯开含着玩的小狗崽让它去吃边上那个『乳』-头,将刚被狗崽吸出两口『奶』水的『乳』-头塞进了小豹子嘴里。
这,这味道,好像不太对,小豹子懵了一下,但是狗妈妈的『奶』水很足,刚刚又被小狗崽吸了几口正在缓缓往外头流淌,『奶』水进了嘴里,小豹子还没来得及思索,就潜意识得咽了下去。
然后它再也没有时间多想,只能使劲得吸吮『乳』汁,一边还用着小爪子按压着狗妈妈的『乳』-房好获得更多的『奶』水。
狗妈妈此时也感觉到了不对,一只幼崽在怀里,那怎么感觉有两只在吃『奶』?
她刚回头,就感觉到了来自主人的爱抚以及放到了面前的鸡肉糊糊。
狗妈妈三两口将这一小盆糊糊吃掉,再回头时就发现在自己腹部的确是多出来了一个小崽子。
『毛』乎乎的,吸『奶』的力道还很弱,这是哪来的幼崽?
她皱皱眉头,凑过去嗅了嗅,味道是自家幼崽的味道,就是有些怪怪的。
她看看主人,主人正坐在自己身边,他的手也压在自己的身体上,安抚的意味十足。
行吧……
狗妈妈直接躺平了,任由那个小崽子喝两口休息一下,却还贪心得在自己腹部踩踩,一边发出了呼噜呼噜的愉悦声音。
夏安然眼见着小豹子的肚子很快就鼓了起来,眼睛也眯上了,它有两下没两下得吸吸,身体都已经软了下来。
“睡着了?”白锦羲此时正坐在蒲团之上,他的手压着狗妈妈的身体,有一下没一下得安抚着侧躺的狗妈妈,一只小狗崽拱呀拱得爬到了他的膝盖上,男人将它拎上来放在膝盖上头,『揉』着吃饱喝足的小狗崽的肚子。
没心没肺的小狗崽很快就四脚朝天躺在了他怀里,嘴角还幸福得扬了起来。
夏安然有些羡慕得看着小狗,再看看明明睡着了却还在吧唧嘴的小豹子,他想了想,还是将小豹子从狗妈妈身体上“摘”了下来,放到了小篮子里头,谁料刚放进去他就听见小崽子哼哼唧唧的哭声,只能再掏出来。
夏安然捧着小豹子有些无奈,这,这么黏人啊!
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手边有呼吸声,顺势看去,就见狗妈妈站在他身边,见夏安然注意到了自己,她用下巴戳了戳夏安然的手臂。
这个动作在现代很常见,夏安然知道是犬类好奇主人手中物品的动作,夏安然只稍稍犹豫一下,就蹲了下来,谁知他刚蹲下来,怀中的小豹子就被狗妈妈叼住后颈肉带走了。
不光带走了,她还直接把小『奶』豹提去了白锦羲身边。
夏安然:“……”
狗妈妈将小『奶』豹叠在了两只正活跃得划拉着小爪子的狗崽上头,细心得给它顺『毛』,她靠在白锦羲身边一个个小崽子轮流『舔』过来。
包括已经睡得翻肚皮的小『奶』豹,犬类的舌头和猫科类的自然不同,但是又饿又累的小豹子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它乖顺得躺在那儿任由狗妈妈往自己身上涂满了狗的气味。
白锦羲正支腿坐于榻上,他看着半躺在他面前的两狗一猫,再见夏安然傻傻站在那儿,不知为何竟觉得需要被顺『毛』的猫还差了一只。
于是,他指了指自己的膝盖“要来吗?”
夏安然倒抽了一口气,那,那么刺-激的吗?
但是还没等他想歪,就看到了白锦羲支起的腿上布帛一歪,掉下去了一截,而很快就有一个『毛』脑袋顺着布帛冒了出来,小狗崽纯净的眼神瞬间洗涤了夏安然想得不知道歪到哪儿去的污浊心灵。
原来,原来是邀请他撸狗呀。
夏安然犹豫了一下下,忽然一扭头,正正对上了还来不及收回眼神的多多鹦的小眼神。
多多鹦来不及变脸,就将自己眯起眼睛的阴测测的表情暴『露』在了夏安然瞳孔中,前者也不多犹豫,只不过是一个眨眼的功夫,立刻歪过了一边脑袋,眼睛睁得大大的,实力上演鹰鼻鹞眼到飞鸟依人的变脸技。
夏安然看的一愣一愣的,但是顾忌着夏多多的自尊心还是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他热情得将夏多多从它藏身的衣架上头捧了下来带到亲如一家的幼崽们身边给它做介绍。
那态度,活像是二胎家长给家中老大介绍老-二,一边给老大各种戴高帽,一边向着老大承诺,爸爸还是最爱你的,不过宝宝还小所以爸爸会多照顾他一些,但是爸爸相信大宝那么聪明,那么听话,一定不会介意的对吧?
不,他介意的。
夏多多用豆豆眼无声得表示这个含义。
鹦鹉是一种妒忌心非常强的动物,因为它们的智商基本在三四岁孩子的程度,这时候的孩子正是独占欲意识萌芽的时期。
所以作为鸟中哈士奇的鹦鹉……嫉妒心,恐怕比白雪公主的皇后还要强一些。
夏安然看懂了夏多多的表情后噎了一下,最后只能叹着气将它搂在怀里,自己养的鹦,能怎么办呢,只能宠着呗。
于是他忍痛拒绝了白锦羲的邀请。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白锦羲轻笑一声,他微微歪着脸问“晚上怎么办?”
此时此刻,夏安然福至心灵,他捧着夏多多,非常认真得对这位眉目含笑的男人说道“这猫是安然带来,自然不好劳烦白兄,若是白兄不介意,可否暂且割爱允小弟将这犬暂留?”
他没有想到的是,白锦羲思考了一下之后否决了他的提议,白锦羲的理由是这条母犬本就在带崽的时候,很是敏感,若是留在夏安然房中,一切都是陌生的可能引得母犬夜里烦躁。
如此还不如让它呆在本来的地方,将猫崽带去,夏安然也不犹豫,只是笑道“既如此,那么安然便一同去照顾吧。”
谁知他这话一说,男人沉默的时间更久了些,他伸手『摸』了『摸』狗头,表情有些难以言喻“实不相瞒。”
“这犬,便是养在我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