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过去。
幽小婵的声音已经沙哑,眼泪已干,但她的脚步,没有一刻停留。
暗处的邪天,静静看着幽小婵,心头不是滋味,却没有现身。
他在等幽小婵放弃,因为此刻,他终于将幽小婵未说完的那句话补全了。
“胡来,从今天开始,小婵就是你的女人……”
于此同时,他也彻底明白了幽小婵的心。
但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他是邪天。
二人未来的关系,会因幽小婵的道誓变成生死之敌。
他的所作所为,只是想弥补对幽小婵的愧疚,尽管因双方身份力场的不同,他完全可以不这样做。
想到愧疚,邪天又想到了缥缈无踪的殷甜儿,于是,他心里更加愧疚。
因为幽小婵双手勒紧他时,轻抚他断臂时,如殷甜儿那般爱恋地看着他时,他的心,颤过……
这也是他不出现的主要原因。
他不想错上加错,再愧对殷甜儿。
“胡来……”
沙哑的声音,宛如心被撕裂时的惨鸣,幽小婵终于被这种刻骨铭心的痛击溃,双膝重重落在地上。
邪天听不见哭声,只能看到幽小婵急促起伏的后背,深吸一口气,他压下了心头的颤动。
“胡来!”
幽小婵猛地抬头,以急速朝前狂奔!
邪天心中一震,如鬼魅般无声跟上,然后,他明白了幽小婵的打算。
因为幽小婵,直直冲向一队能将她片刻间砍成肉泥的四臂罗刹。
“胡来,我知道你会出现的,一定……”
幽小婵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瞪大憔悴的双眸冲向罗刹。
她记得,上一次邪天从天而降的伟岸身影……
邪天鼻子微酸,不得不加快速度冲到幽小婵前方,准备拦住幽小婵。
拦截得很成功。
因为见到邪天的幽小婵,陡然从大悲转到大喜,褪去了少女的一切矜持与羞涩,如乳燕归林般,投进了邪天的怀里。
“求求你,不要再,再离开小婵,哇……”
话到中途,就变成了极度伤心与委屈的嚎啕大哭。
哭声的杀伤力之强,再次让邪天心乱如麻,下一刻,他将如麻的心绪化为强大的杀意,右拳频出,隔了数百丈,将数十头四臂罗刹击杀。
此前,这类似诡异兽爪的一拳无名。
此刻,有了名字--宿。
宿,注定之意,宿拳一出,注定命中敌人,就如同到越州之后的他,注定与幽小婵各种阴差阳错,剪不断,理还乱……
“我要去很危险的地方,所以……”
为了让哭声停下,邪天开口解释,幽小婵抬起哭得如小花猫一般的脸,倔强道:“再危险,小婵也与你同去!”
想起幽小婵踏上传承栈道时的决绝,邪天放弃了说服对方的打算,也没有故意抱怨对方是累赘,借此让对方离开。
没用。
除非他告诉幽小婵,他是邪天。
对二人来说,接下来的路途都不再孤单。
邪天一路都很平静,平静前行,平静杀敌,平静逃亡,幽小婵却很活泼,如小鸟般,在邪天周围叽叽喳喳欢快飞绕。
“胡来,你要去哪里?”
“那里。”
“那里是南域深处,你去那儿干什么?”
……
邪天正思考着如何回答,神识突然扫到了一件东西,让他瞳孔微缩。
嗖……
带着幽小婵飞掠数百里,邪天看清了这件东西。
残破的黑甲。
“这,这是……”幽小婵捡起黑甲残片,观察良久,惊声道,“神朝死营军士的黑甲。”
“是么?”
邪天不动声色,视线看向更远处的一片山谷之中,那里,残留着十八套破碎的黑甲。
“你不知道,神朝死营是九州第一军,里面的军士放在九州修行界,至少都是三流天才……”
幽小婵说的,邪天都知道,他更知道这黑甲的主人,生前至少是丹劫境修为。
“丹劫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