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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天剑发自肺腑的劝慰,让神风怔了怔,旋即嚎啕大哭。
纵然他很清楚,面前的三人都是逼不得已才来找自己,根本没有半分情感在内……
但在神朝人宁愿死,都不愿成为他治下子民的时刻,这种劝慰尤为重要。
他觉得自己还是个有用的人,但自己又有什么用呢?
“至少,我够狠……”大哭的神风又开始疯笑,“因为我能杀死自己的父亲,自己的亲妹妹,至少这一点,你们做不到,所以你们才不愿我死,是么!”
道一和端木小二默不作声,因为他们就是如此想的。
唯独黑衣天剑暗道:“神风,只有你活着,我才能活得舒服啊……”
再次因邪天走到了一起,但这一次目的不同。
上一次,他们是想杀邪天,这一次,他们是想如何才不会死。
“我驭兽宗正广招弟子,准备吞并万兽殿。”端木小二木然道出了自己的准备。
但这准备,连让其余三人转头的资格都没有。
“我道宫……”
道一开口才发现,他道宫甚至没有任何准备,顿时没了下文。
“我孑然一身。”黑衣天剑装出木然的样子。
三人所言,神风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很明白,三人找自己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够狠。
所以他们想靠自己的狠,在无尽绝望中找到一丝生机。
而他更明白,所有人都会死,只有他不会。
但事实上,他比谁都想死。
究其原因,不是杀亲而生的愧疚,而是万古魂誓的可怕。
更可怕的是,他认为邪天真有实现这万古魂誓的能力。
是以,一场三大势力的会面,以神风的离去草草了之,道一和端木小二却未离开,住在了神宫之中,等待神风开口。
神宫依旧是老样子,万千殿宇,没有丝毫改变,却物是人非。
御花园衰败,御书房清冷,行走在这片完全属于自己的地方,神风没有找到想象中的快感。
坐在神韶常坐的凉亭内,一老太监木然送上茶壶茶杯。
茶杯是凉的,茶壶更冰。
替自己斟了一杯冰茶,一口饮之,神风未感受到一丝凉意。
“因为我的心肺,比冰还冷……”
神风放过了不敬的老太监,他知道,若杀了对方,对方一定感激莫名。
“或许神宫里的人,都巴不得孤杀了他们,这对他们来说,是解脱……”
恍惚呢喃的神风,来到了祖庙,看到庙老的同时,他也看到了跪在祖庙前的白首之人。
那片白发让他脚步一顿,心中一颤。
然后,他看到了白首之人转头,用空洞的神眸看着自己。
“大哥,你真的很想成为神皇么?”
神风吞了吞口水,却发现自己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杀父皇,杀姬儿妹妹,就算你成为神皇,你安心么?”
神鉞慢慢站起,背对祖庙,看着神风。
神风艰难张口:“我……”
我字刚出,他就无法再开口了,因为他看到自己的三弟,正抱拳朝天拜。
“祭神!以我所有寿元,封神氏神风,祭祖庙之路!”
轰轰轰!
一道血芒自上界落下,化为血栅,环绕祖庙。
与此同时,白首神鉞化为璀璨光点,莹莹升空。
“大哥,父皇一定很孤单,我去陪父皇了……”
怔怔看着神鉞消失的神风,迷茫的表情渐渐铁青、狰狞。
封了祭祖之路,他纵然是州主,却再也无法名正言顺地成为神皇。
“神鉞!你安敢如此!啊啊啊!”
神风如绝境中的野兽一般,神眸赤红,急促**,却无能为力。
他只有等,等待神鉞以所有寿元为代价施展的祭神,彻底消亡那一日。
怀揣此念的他,刚欲转身离去,就猛地想到了自己的处境——
此时此刻,自己就算成为神皇,还有什么意义……
难道可以不死么……
可我本来就不用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