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二的无语，是很有道理的。

若邪天只是圣村的人，那不用说，跪就可以。

若邪天只是邪帝传人，也不用说，杀了了事。

复杂就复杂在，他刚跪地认主的角儿，是扰乱下界数十年，并刚刚当着他的面儿掀翻了仙界之天的人物。

咋整？

杀了？

那自己也活不了。

一走了之？

那自己这辈子第二件事，也就彻底没有指望了。

“哎……”

都苦出水来的黄二，见对自己爱答不理的邪天，就这么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打算一走了之，他只能跟上。

还是腆着脸跟上，生怕对方不要自己。

“站住！”玄至一个闪身挡在舱房前，嘿嘿笑道，“只有主人的人，才能进去。”

黄二淡淡扫了眼玄至：“滚远……”

“主人，他欺负我！”

邪天回头。

黄二连忙谄笑：“纯属误会，我与这位兄弟一见如故……”

“怂！”

见邪天只是回头看了眼便关上了舱门，玄至立刻开口讥讽黄二。

“有本事再嚣张给小爷看看？”

黄二压下一口唾沫砸死垃圾的冲动，强笑道：“还不知兄……道友如何称呼？”

“兄道友？什么鬼！小爷记得你刚明明说的是兄弟！”

“好吧，”黄二气得全身哆嗦了一下，“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玄至冷笑：“尊姓大名不会说？算了，你这土包子也是没见过世面的，听好了！小爷便是主公邪天座下第一内应，玄至！”

还他niang的是个见不得光的二五仔！

黄二深深为自己感到悲哀。

“对了，玄至兄台，我对主人仰慕得紧，却不知主人生平，你能给我讲讲么？”

玄至来了精神，赶紧一股脑把邪天干过的逆天之事道出。

这些颠覆下界众修的逆天之事，黄二并不在意。

“且不说主人是圣村的人，即使不是……”

即使不是，邪天能做到的，他同样能做到，而且能做得更好。

不过当听到邪天还不是仙界之民，而是从俗世飞升上来的后，他眉头就皱了起来。

上古崩碎前，圣村九成九的后辈被封入神源，随着岁月流逝，一一出世。

上古遗种出世的规则很简单，血脉越好，天资越高，神源消耗得越快，出世得越早。

而出世早晚，又反过来决定了血脉资质流逝的多寡，是以普遍认为出世越早的，资质越好。

“按圣村的说法，主人是今世才出世的，这天资血脉不仅平平，而且不知流逝了多少……”

至少在他看来，邪天的资质连送他奶嘴的娃娃都远不如。

“这也就罢了，好歹是圣村之人，怎会流落到俗世去，还在俗世成了邪帝传人……”

黄二想不通。

想不通不要紧。

要紧的是，情况比他想象得还要糟。

“哎，本以为你只是出世太晚，资质不行，好歹是圣村之人，我的天，邪帝传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