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少主终于出现了。
知客峰上的众生,通宵未眠。
处于对陆家少主的尊敬,这些视线并未带着任何有失礼嫌疑的力量。
但饶是如此,众生也看出今世的陆家少主,和上古时的陆飞扬差了十万八千里都不止。
“但谁说得准……”
“能挡住妙帝啊,虽说受了伤……”
“可之前不就有传闻说,他之所以能挡住,是因为陆家把最后的底牌放在他身上了?”
“呵,这种话你也信?三位大帝当面,陆家敢冒这个险让他出现在那个战场?”
“险中求胜,也不是不可……”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明日出丧,应该就清楚了。”
“嘿嘿,明天会不会有不知死活的人,将这位少爷当成跳板呢?”
……
年老者唏嘘感慨。
年轻者议论纷纷。
也有极少一部分,眸中在极力隐藏着自己的兴奋。
即便距离上古甚久,但陆家少主无疑还是衡量九天寰宇所有天骄的,一个最具质量的标杆。
能在陆飞扬手上坚持一招和两招,是截然不同的。
而即便打败的是远不如前世的今世陆飞扬,胜利者亦将被史册所铭记,说不定更能得到旷世天缘之助,从而一飞冲天。
耳闻不如目睹。
震撼九天的陆飞扬挡住大帝一事,在亲眼看到邪天之后,就变了味道。
这种味道,或许还只是在幻想中酝酿……
但谁也说不清会不会有被名利冲昏头脑的生灵,将陆家少主当成跳板,直冲云霄。
不眠之夜,在众生辗转反侧中过去。
雄鸡未叫,知客峰的钟声便沉闷响起。
陆家出丧的队伍早已在山腰处准备妥当,只待陆松下令,便会向先鸿山最深处行进。
邪天站在陆松身后,静静地看着陆松和前来参加陆风葬礼的客人交流着。
偶尔,陆松会转过头看向邪天。
这时邪天就知道,有资格让自己上前说上两句的生灵出现了。
所以他便上前两步,用极其矜持的方式或点点头,或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或说上几个字……
总而言之,任何与跋扈肆无忌惮为所欲为有关的行为,他都必须杜绝。
而这,恰好是没有身处战斗的邪天,最为擅长的处事方式——于人无害。
大多数时候,他还在静静地站着,同时继续琢磨着自己的炼体修行。
终于应付完最后一波客人,陆松暗暗松了口气。
他对邪天的表现很有些满意。
尽管全程在旁的他能够发现,极少部分势力和邪天的交流有些绵里藏针,而邪天对这种绵里藏针的不回应,却也是一种高明的手段。
毕竟很多时候不回应三个字,更能让旁人产生高深莫测之感。
而高深莫测之感落在陆家少主身上,则是分外地和谐。
诸事已毕,陆风灵棺即将出殡。
陆松刚要下令,却猛地抬头看向天际。
就在此时,他所注视的方向,传来了一声极其悲痛、宛如丧父的低沉之音。
“飞扬兄,得问叔父不幸陨落,小弟来迟,还望恕罪!”
话音落……
一位年轻人落在了先鸿山上。
见此人,前来参加陆风葬礼的众生灵,十之八九都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