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只有一个——

和意海有关联的人。

之前，这个念头只是以近乎荒谬的形式存在于她的猜测之中，从而让她在万窟山中呆了片刻便惊悚离去……

但没过多久，她的理智就告诉她，即使有这种可能，对方也不可能做到很恐怖的程度。

是以，她非但对那个在她全力一击下完美消失的人类感兴趣，还对周曦感兴趣，甚至这种兴趣，还延伸到了风珀的身上。

她极度想找到这个人。

因为她觉得这个人不仅会是灼阳谷内外人类联络的关键……

更有可能带她去看看海。

然而此刻……

她再也不想看海了。

几乎就在一个呼吸之内，整个灼阳谷内的空间，魔族所有的布局完全成了摆设。

所有被空间分隔开来的人类，汇聚到了一起，扭成了一股力量。

这股力量，足以对她刚刚完善的计划，起到很大程度上的颠覆作用。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故意和我作对！”

“一切都仿佛是安排好了的！”

“每当我做出应变，你便釜底抽薪！”

“啊啊啊啊啊！该死的人类！不要让我知道你是谁！”

……

魔音尚能躲在无人之地，抓狂尖叫。

因为抓狂并不是被打击到极限的反应，茫然才是。

强如古剑锋，一步步将邪天或者说陆飞扬逼到了不得不成全自己的地步。

小金龙，他能敞开了用。

他最看重的自身的伤势，被治愈了至少三成，摆脱了最大的危机。

他甚至还借能以非凡手段将失散的军士汇聚到一起，踩在陆飞扬头上作威作福。

一切他都走得比较顺利……

直到刚才。

就在刚才，邪天有些拿不准主意地问他，要不让自己试试。

即使因为刚刚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让他没办法对邪天这话生出啼笑皆非之感，但至少哭笑不得是有的。

他就想不通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失败了，你哪儿来的胆量和底气说这话？

然而他冷笑答应的话尚未说完……

邪天便迫不及待地出手了。

一拳。

轰出了一记雷鸣。

轰出了一片新天。

轰破了阻碍他数十次的，那层这片空间赋予的爱搭不理，赋予的格格不入。

也轰破了他自始至终存于心头的骄傲和从容。

他茫然了。

并在茫然中，看着邪天先是走到自己面前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然后静悄悄走向洞府大门，然后打开大门，然后谦虚地说了一句——

“大人让我试一试，然后……幸不辱命。”

因为这句话……

古剑锋喉头含着一口老血。

但他想不明白。

即使陆飞扬有和自己作对的资格……

但资格是资格。

对方为了操控这片诡异空间，付出过什么？

“没……”

然后心头刚刚出现一个没字，他茫然的表情就陡然一僵。

他终于想到了之前他听说过多次，却完全被他忽略掉的一件事——

“闭，闭关……”

随后……

他又想起了邪天一拳轰出的那片新天中，那些和自己数十次出手而生的，差不多的异象。

“偷，偷师，无，无耻啊……”

那口被他摁住的老血，随着这句切齿之语，断断续续地从嘴角溢下，看上去很是悲怆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