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钦是被古剑锋带回来的,来到先鸿山的时候,一双凌厉的眸子红肿不堪,看样子哭了很久。
邪天不太清楚冥钦为何会哭,但能哭成这样,便说明曾经人见人烦的六道轮回体,其实并不是太坏。
“剑帝阁下的意思,我已经告诉你们了,”放下酒杯,邪天轻轻道,“先鸿山能否在大变下存活,我不清楚,但很明显,剑帝阁下相信先鸿山会成为九天寰宇最后的庇护之地。”
古剑锋闻言,终于放下了酒杯,斟满后朝地上一倒,祭奠那位早已仙去的剑道先贤。
“不了,我还是想自己走。”冥钦默默道。
“为何?”
“因为剑帝阁下帮我选的这条路,我不愿意走。”
邪天温和道:“这或许是最好的路。”
“却不是我的路。”
“你的路在哪里?”
冥钦沉默良久,起身道:“哪里自由,哪里就是我的路,我想剑帝阁下更喜欢看到我走这样的路。”
邪天点点头,起身道:“既然冥钦兄另有打算,我就不强留了,现在的局势早些离开更好。”
“陆飞……邪天,”冥钦顿了顿,怔怔看着邪天,“其实在混宇之门内,我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三清道体不是你杀的,是公子尚干的,而他之所以陷害你……和杀死吞澜是一样的理由,就是你们都比他强!”
公子尚都被邪帝给取代了,邪天更不会在意这位没什么存在感的敌人,但听到吞澜的消息,他脑海中还是浮现出当时在古天梯内看到的场景。
“吞澜曾在古天梯内闯天梯,碑上留名,被尚看到,于是……”
暗暗叹了口气,邪天笑道:“尚死不足惜,倒是希望冥钦兄此去,能够找到真正的自由,圆吞澜之愿。”
“告辞。”
“不送。”
目送冥钦离开九天寰宇,邪天久久不语。
“你觉得我该离开么?”
“不觉得。”
“我也是剑修,而你刚放走的那位,还正努力想成为剑修。”
“正因为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路,而他没有找到。”邪天笑了笑,“而且我相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古剑锋,不会因为死过一次就怕死了。”
古剑锋听懂了邪天的深意,笑了笑,问道:“说吧,什么事?”
“此事非常重要,是为这片寰宇留点香火。”
古剑锋微微蹙眉:“说到这儿,我就不得不问了,好像你对先鸿山能成为庇护之地非常有信心,是因为陆家家主么?”
邪天笑道:“反正他之前是这么给我说的。”
“好吧,既然你愿意信,我也原因信……”古剑锋点点头,“我便走一趟,愿意来的就来,不愿意的……”
“随缘。”
“我还以为你会说绑也要绑来呢,呵呵,走了。”
打发走了古剑锋,邪天陷入沉思。
在大决战爆发之前,他和陆压有过交流。
陆压不会骗他,所以陆压那句认定失败的话,不可能是假的。
所以他也疑惑,为何陆压自己都承认无法逆转局势了,还确定先鸿山可以成为庇护他们的圣地?
“这是不可能的……”
惋惜一叹,邪天缓缓登山。
他尚未登临过先鸿山山巅。
当站在先鸿山巅的的时候,他的感受也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确实是不可能的。”
他感受不到先鸿山的特殊,也感受不到先鸿山的强大。
虽然他已经从各方面的信息汇总出来一件事——当陆压在自禁之地和魔妮儿大战,继而在九天寰宇引发寂灭之灾降临异象的时候,先鸿山没有被波及半点。
之前他还以为这多少说明了先鸿山的强……
此刻登临俯瞰他才知道,是自己多想了。
但自己真的是多想么?
陆压会用这种事来忽悠我么?
“若不是忽悠,不是安慰,那支撑陆压如此信任先鸿山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无论邪天如何想,此事也是想不通的。
所以他也就不再想了。
躲在山里的感觉不好受。
但五女一见自己起身就幽怨的目光,更不好受。
而更让邪天头疼的是……
若抛开先鸿山不提,他还真想不出任何一条,能够让众人逃过一死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