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阎谨禁锢了这么久,贺初璨有轻微的幽闭症,她不轻易对人坦露心扉。
但是,她和阎谨这事的知情人里,南辞是唯一一个,看她的眼神里没有怜悯的。
“初璨,你想不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终点,才配得上你这一路的颠沛流离?想的话就走下去,想想初铮,想想你的父母,只要你还有想见的人,就不是孤身一人了。”
南辞的话,让贺初璨仿佛胸腔破碎,大脑空白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贺初璨稍微想想,就明白阎谨为什么同意南辞带她出来。
不止因为她是秦昱北的妻子,更因为……南辞的嘴皮子溜,溜到让人无法抗拒。
吃完甜点,贺初璨提出想让南辞陪她去天文博物馆,因为她爱的男人是个飞行员。
排队买票时,贺初璨瘦竹般的五指,轻轻地握着南辞的手。
“南辞,你有没有过身在最黑暗的逆境,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的时候?”
“我有。”南辞坦诚道:“不过能被黑暗笼罩的人,恰恰就是光明本身,但我从不认为自己身处逆境,因为只有失了方向的船,才觉得什么风都是逆风。”
贺初璨愣在原地,哑口无言。
刷身份证取票时,南辞看到了贺初璨身份证件上的名字……贺未。
她瞳孔一缩,四年前慕经年“杀人”案中,负责验尸的女法医,就叫贺未。
“你认识贺未?”贺初璨觉察到了南辞的异常,她以前的名字就是贺未。
“你还记得……王文山吗?”南辞问。
贺初璨点点头,那个浑身是血的胖子足足有三百多斤,把法医室的床都压塌了。
“大概是四年前吧,那个胖子身上中了二十七刀,他身上脂肪厚,根本没有一刀刺中要害,但是我们法医科的主任却给出了死亡鉴定。”
南辞蹙眉,眼里划过一抹惊讶。
当年慕经年误杀了王文山,那二十七刀是她捅的,她再清楚不过,可是现在……
“你是说,王文山的死可能有疑点,或者他根本就没死?”
贺初璨点点头,两人都没注意到……
博物馆外的黑色世爵里,阎谨眉眼间罩上一阵阴冷的寒霜。
他跟了南辞和贺初璨一路,这没心没肺的女人,对着刚认识两个小时不到的南辞,能毫无防备地笑颜相对,对他……却永远是冷着张脸,嘲讽地刺着他的心。
又过了近两小时,南辞送了贺初璨出来,望着她头顶只有365的血数字,心中压抑。
回到家,南辞和秦昱北陪堂堂过生日,深夜哄睡了堂堂后,南辞电话响起。
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南辞脸色煞白。
“哪家医院?”
“我马上过去!”她挂断电话,穿着拖鞋就往外跑。
秦昱北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事,捏着手机和车钥匙跟了出去,“怎么回事?”
南辞坐上秦昱北的副驾驶时,唇畔嗫诺:“悄悄她坠楼了,现在就在市医院的抢救室!”
电话是医院的医生打来的,许悄昏迷不醒,南辞是她手机里的紧急联系人。
南辞赶到医院时,沈临川正站在急诊室门外,整齐干净的衬衫沾染了大片鲜血。
“许悄怎么样了?”秦昱北把南辞摁在怀里,问沈临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