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辞眼尖地看见秦邵辉拉开两人后,满脸痛苦地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喘息,整张脸都有些憋红了,身子也蜷缩颤抖得厉害。
南辞冲上去,赶紧扶住老爷子,“医生!快去叫家庭医生过来!”
“不用了。”秦邵辉摆摆手,面色如灰土,“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清楚,左不过是医生开的那几味药勉强煎熬着,别惊动了人。”
秦昱北和慕经年也熄了打架的心思,忧心忡忡地围在老爷子身边。
秦邵辉对他们的意义不仅仅是亲人和长辈,更是秦家的定海神针。
这么多年来,秦家作为豪门家族之首,虽然辉煌,实则就像是生了蛀虫的古树,看似枝繁叶茂,可实则早已病入膏肓,如果不是有他在镇着,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会像吸血虫一样扒上来。
秦昱北接手鼎盛时代集团后,虽然颇有才华,可秦家的内忧外患都是些和秦邵辉平辈的老油条,秦昱北不是输在铁血手腕上,而是输在年龄和辈分的压制上。
秦家和鼎盛集团本就是唇亡齿寒,一旦秦邵辉这根定海神针露出了疲态,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会化身饿狼,让秦家腹背受敌。
“昱北,经年,你们是手足兄弟,我要你们发誓,以后永远不会起争端,否则……咳咳,否则就让我这把老骨头不得好死!”
秦邵辉咳了咳,拿出手帕擦去嘴角的血迹,气若游丝地开口。
南辞察觉到他身体状况的恶化,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似乎自从外公去世,秦家老爷子像是变了个人,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种很奇怪的味道,整个人身上锐利凌然的气势像是被磨灭掉了,只剩下了颓然与灰败。
“爷爷!”
“外公!”
秦昱北和慕经年同时僵住,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原地,眉头紧拧着,喃喃唤着秦邵辉,除此之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陆瑶也劝道:“爸,他们两个都拎得清楚轻重,你实在没必要让他们发这么重的誓。”
誓言无稽,但当着长辈的面立誓,以后秦昱北和慕经年谁敢放肆,就是对秦老爷子不孝!
秦昱北捏紧拳头,少时在老爷子身边长大,他对秦邵辉的感情非比常人,语气艰难。
“爷爷,只要他不对南辞动歪心思,我不会动他!”
慕经年自然不可能让秦昱北一个人做孝子贤孙,几乎是同一时间,他淡淡地开腔。
“外公,只要他不让南辞伤心,我不会对南辞动歪心思。”
秦昱北眯了眯眼睛,慕经年这文字游戏玩的,他恨不得现在就打死他。
“辞丫头,你怎么说?”秦邵辉看向南辞,浑浊暗沉的眸子泛着矍铄的光芒。
任何一个人喜欢上南辞,他都不会觉得这么头疼。
可偏偏……喜欢上同一个女人的,是他的孙子和外孙子,冤孽,这真是冤孽!
秦邵辉叹了口气,他知道南辞是个难得一见的聪明人,所以,这个选择的难题,秦邵辉交给了她。
南辞的漆黑的眼神深不见底,像是清冷的幽潭。
“爷爷,我随我老公称呼您一声爷爷,就已经表明了我的立场。如果我老公让我伤心了,我会自己离开,不依靠任何人。我南辞站稳脚跟靠得是实力而不是关系,我不是需要别人照拂的菟丝花。”
她说话时,冷淡的眼尾扫过秦楠,秦楠被她凌厉的目光扫得心里本能地一咯噔,像是被她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