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宋徽宗垂意于奇花异石,奸臣朱冲朱勔父子二人奉迎上意,搜求浙中珍奇花石进献。
政和年间,在苏州设应奉局,靡费官钱,百计求索,勒取花石,用船从淮河、汴河运入京城,号称“花石纲”。
此役连年不绝,百姓备遭涂炭,中产之家全都破产,甚至卖子鬻女以供索取。
宣和五年(1123年),朱勔取得一巨型太湖石,高达四丈,载以巨舰,以数千名纤夫,历经数月,运到汴京。
徽宗大喜,赐名曰“神运昭功石”,封“磐固侯”,朱勔也因此被擢升为威远节度使。
“大人,已查明,吴氏一家私藏珍品黄杨,现已拿问。还请大人定夺。”
一个兵士禀报着。
“下狱,定个大不敬之罪,那吴氏一家,可还有家财?”
一个精瘦骨干的中年男子,嘴角留着小八字的胡须,细长的手指比起平常人来要多出一截,皮笑肉不笑的高坐在正厅黄花梨木的大椅上,手里拿着一个鸡毛做的毽球,边说边戏耍着。
“回大人,那吴氏一家在苏州是有名的富商,那私藏的黄杨也是祖上之物,在造册之时,隐瞒了过去。”
兵士回道。
“我说么,也这是人之常情,算不得是私藏,那就给他们一条生路吧。”
朱勔用力踢了一下毽球,竟给踢出了厅室之外。
“哈,进步了,你告诉吴氏一家,黄杨充公,若想全家无事,再交一万两白银,今天我高兴,就不追究他的大不敬之罪了。”
朱勔站了起来,走到了厅外,捡起了那枚毽球。
“是,大人。”
兵士应声退下。
朱勔又是一脚,正正好好,把那枚毽球踢到了房梁之上。
“仰视天听,投其所好,才得利之巨大。”
“这赵家的府库,我想拿便拿,谁人敢捉我手。”
“哈哈哈。。。。”
朱勔抬着头用手指着正厅的房梁上,自言自语着,贪婪的眼神里似放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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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你的七太太马上要临盆了,你还在这里胡闹,快去后室看看吧。”
一个夫人模样的中年女子,从正厅之后走了出来,叫着朱勔。
“夫人,戏耍一下,人生得意,莫要生气,哈哈。”
朱勔笑起来,如同一只乌鸦,沙哑的嗓音如同干沙在摩擦着琉璃。
“老爷,太爷都去看了,你在这胡闹,等会有你受的。”
夫人气得嚷着。
“哦,我爹也去了,不就是个孙子么,看把他激动的,好好,我去。”
朱勔说完,陪着夫人一同去了后室。
这三排连栋的后园,便是朱勔女眷居住的地方,面积占了五十米左右,一步可见一廊,三步可见一园,各处都堆满了花草奇石。
朱勔走到了最后一排的房间,也不说话,用手拨划着人群,嘻嘻笑着。
“生的是你们的儿子么,这么热闹。”
朱勔嚷嚷着。
“啊。。。老爷来了,老爷来了。”
原是挤得满满的人群,立刻散了开来,给朱勔空出了走廊。
“爹,你老不在屋里呆着,跑到这里等孙子,为老不尊了吧。”
朱勔戏说着。
“你看看你,都七个夫人了,生了一串子闺女,这回我就要看孙子。怎么着,你还赶我走不成。”
朱勔的爹朱冲大声吼着他。
“行行,你在这呆着,等着她生,我赌是生个女儿,你信不信。”
朱勔说着,明显是要气他爹。
“和你老子赌什么,你都是我的,惹了我,才不管你是什么节度使,老子打折你的狗腿。”
朱勔的爹吼得声音都尖了。
“哇。。。。”
“哇哇。。。”
一声童间从屋里传来,屋外的人都静了下来,等待着产婆的传话。
“生了,老太爷。”
产婆喊着。
“哈哈,老太爷,听到没,你生了。”
朱勔拍着肚子,指着他爹笑着。
“生的是男是女?”
老太爷朱冲问着。
“男孩,是个男孩,恭喜老爷,恭喜老太爷,朱家有后了。”
众人一听,连连相贺,便不停的为了新生的孩子,开始忙碌了起来。
“哦,还好你没应赌,不然我就输了。”
朱勔也不进屋问候七夫人,也不看看新生的孩子。
背着手,向来时的路走了回去。好像他不是这个孩子的爹,陌不关心。
“你倒是也进来看看,走什么?”
老太爷喊着他。
“我说,爹,你儿子以后还得再娶个十房太太,别说是一个男孩,便是百十个男孩,到时都有了,哈哈哈。”
笑声中,朱勔的声音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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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来人。”
朱勔坐回了先前的椅子上,叫道。
“什么事,老爷。”
一个下人走上前来,问道。
“卫队出一百人,随我去码头,查阅花石纲,这批的两千块太湖石,都是贡物,不能出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