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雁山接到左千刃的命令后,带人日夜兼程赶到了大蜀江进行搜索,终于站到了大蜀江的境内。
“相爷也真是的,派咱们来这穷山辟里找人,这大蜀江离那头那般远,一般人哪有命熬到这,早被水路上的急流和石头给淹死撞死了。公子,我平日里瞧着那安小子就是一副短命相,论才学论模样根本没法和您比较,今日看来,他原来最可怜之处是根本没命当您的对手啊。”一副刻薄嘴脸的护卫明显是跟在左雁山身边日子久了,对别人也跟着放肆惯了,所以说起话来毫不避忌,虽然拍着马屁,但是语气方面倒有些不知分寸,一下子就触到了左雁山的霉头。
左雁山傲气,但也是娇生惯养惯了,这一路来日夜兼程,风尘仆仆,从刑部回去饭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被自家父亲赶了出来找人,心中自然是有怨的,但是也轮不到一个下人来说。
于是,这下便有了出气筒。
左雁山转身狠狠甩了护卫一耳光,护卫瞬间被打懵了,只听左雁山阴沉的脸恶声恶气地对他道:“区区一个下人,平日里对你稍微放纵些,是不是就忘却了本分?丞相的是与不是,也是尔等卑贱之人可以诽议的?若再有下次,你就给本公子自行了断!”
“是是是,小人知错了,公子恕罪!”后怕的护卫顾不上脸上的火辣,连忙跪下磕头认错,平日里他确实很能讨公子的欢心,所以一时倒忘了公子可是随足了丞相,是个反复无常之人,而且心狠手辣!
“行了!”左雁山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去给本公子找一处安歇之处,然后尔等在附近打探一下可有什么可疑之处,沿着水路一路排查下去。”
“那……那山路那边……”护卫抬眼看着左雁山,唯唯诺诺地多问了一句。
左雁山迟疑片刻,抬目瞥了眼远处若隐若现的重峦叠嶂,不屑地道:“山路就不必了,沿着水路一天便可回到京都,而这崇山峻岭就难说了,不单不利于搜索,不识路的人还指不定会死那里面,这里都是渔民,估计连他们自己都不晓得山路通往何处,那安乐天瞧着也不是个胆大的,若是他真沦落到此处,想来不会蠢到走山里去自寻死路,我们又何必自找麻烦。”
回想上回,他和安乐天分别接到副判那头分下来的任务,他被要求去查罗九一行在阜云都接触过什么人,而那安乐天则被派去监视驿站,据说恰好遇上罗九一行丧心病狂地挑衅阜云,直接毁坏了驿站,然后这安乐天虽侥幸捡回一条命,但竟然就吓得称病闭门不敢出了。这等胆小怕事之辈,不知为何总被他爹念念不忘地挂在嘴边,在他看来,这安乐天是越瞧就越不上道,他之前竟然一直拿他当对手,以为他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现在想想左雁山觉得自己简直愚蠢至极。
左千刃行事并不会和身周的人说明,所以就连左雁山对很多事情都是一知半解的,这次竟然还派他出来活擒安乐天。这些年来自家父亲大人一直不喜近女『色』,如果不是他和娘亲一直相敬如宾,左雁山差点就以为他老爹看上了安乐天这个小白脸,每当这个念头挣扎着要冒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左雁山是越想就越气,脸『色』黑得像吃了屎一样。
反正经过驿站一事,安乐在他地眼里就落下了一个胆小怕事的形象,想拿捏住简直轻而易举,总之这安乐天他是懒得再多看一眼。
护卫偷偷看了左雁山似又要发作的表情一眼,连忙拱手应道:“是,属下明白!属下这便去!”转身一溜烟便跑了。
…………
“啊嚏!”正在赶路的安乐突然打了个喷嚏,十分尴尬地『揉』了『揉』鼻子。
“可是着凉了?今日都第几次了。”安婧无奈地看着她。
“不凉不凉,可能是被谁惦记着,难免的。”安乐怕安婧担心,连忙摆摆手。
安婧看了看西落的夕阳,缓声道:“今日怕也是要在这山里『露』宿了,你且找一处地方我们晚上落脚罢。”
安乐晃了晃手中的赶牛鞭,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头看着安婧:“二姐,不好意思啊,都怪我方向感不太好,害我们在山里走了两天都走不出去。”
“三弟何出此言?你又没有来过此处,不认得路也是很正常的,况且这山路本来就长,你又怎知我们走的不是正常的路呢?”安婧安慰她道。
安乐目光涟涟有些感动地看着她,调笑道:“还是二姐好啊,要是换成雅儿姐,现在肯定要跳起来敲我的头了。”
水剪双眸,巧笑倩兮……
安婧看的有些不自在,撇过头看向其他地方:“看路。”
“可路又没有你好看。”安乐挑挑眉小声吐槽道,听话地转过身去。
安婧被安乐的话一下子哽住了,只斜了她一眼:“你何时变得这般油腔滑调的?”
什么叫油腔滑调,她是这样随便的人吗?她说得都是大实话好不好,她的二姐明明就很好看,好看得自恋如她都没有一点安全感了。
俗话说得好,不怕被狼咬,就怕狼惦记,她二姐这般好,不知道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出来之前姻儿就说过府外有个窦娄在死缠烂打,安乐当真是『操』碎了心。
安乐想了想,突然问安婧道:“这许多年来都没有听二姐说过心仪的男子,不知二姐喜欢什么样子的?我认识的人也多,没准可以给二姐引荐一下。”这话她说得有些违心,但是也是为了套话才说出来的。因为说真的,她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二姐的目光在哪个男的身上多停留一下,所以她怎么都猜不到安婧的择偶标准,如果可以借鉴一下……她也好有个方向来刷刷好感度是吧!
安婧冷冷地看着她,道:“你话太多了。”
“好……”安乐只觉头皮发麻,乖乖地闭上了嘴。
怎么随便问一下都生气啊……
安乐偷偷腹诽道,觉得有些委屈,直到二人找到了落脚的地方也一声不敢吭,像个小媳『妇』一样安安静静地坐在一块石墩上『摸』着牛头玩儿。
安婧从牛车上拎出一袋干粮,正想『摸』出一个窝窝头递给安乐时,手却突然顿住了。
现在她们随身带的都是桃儿送的一些没有什么太大味道的干粮,想到昨天安乐吃得脸『色』惨白十分勉强的样子,安婧觉得有点于心不忍,于是又把干硬的窝窝头放了回去。
她看了闷闷不乐的安乐一眼,语气不由放柔和了些:“我去打些野味,你可要一起?”
野味?肉?安乐顿时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