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咳两声,张如侃侃而谈,朝中大事,官场秘事,甚至秦相的家事,他是如数家珍。
一套说辞看似离题万里,却是恰到好处。
这张如不愧是官场老手,插言观色,把握局面的本领非常人所及。
一旁的胡大疤瘌却听色如痴如醉,面露羡慕之色,满眼是巴结的欲望。
果然,来戏啦!张如是暗自得意。
话锋一转,张如目光凌厉,道:“此次受秦相所托,前来三明是为那岳家余孽,却未曾想石溪山庄与那岳家余孽狼狈为奸,竟然对抗官府!”
这些年,在石祥的带领下,石溪山庄防范周全,整座山庄如同铁桶,并无下手机会,胡大疤瘌也从未捡到便宜,此时见张如对石溪山庄也心怀不满,满心愤懑的说道:“这石溪山庄刁民横蛮……”
“此次连同石溪山庄那股刁民一并清剿,事成之后,本府一定前往临安为胡寨主保举,胡寨主如此英雄了的,至少可以弄个将军做做!”张如把握时机,很配合地抛出诱饵。
“果真如此,那胡某就多谢了!不知大人让小人何时前往石溪?”胡大疤瘌显得急不可耐。
“本府前来,乃为一战而定石溪。”环顾众匪,张如说道:“想那石溪山寨易守难攻,我们要做的就是出其不意,速战速决!”
如何攻下山庄?如何铲除岳家妇孺?这才是张如最感兴趣的,至于石溪山庄那帮刁民并非治下,与他何干!
见张如发话,胡大疤瘌恶声恶气道:“大人已经发话,我们理当全力以赴!攻下山寨,杀光男人,带走女人、金银!”
张合面无表情,点了点头以示默许……
此时,众小头目交头接耳,叽叽喳喳,宛如前世吸毒后的状况,手舞足蹈,兴奋不已,场面一时混乱。
“启禀大人,众军整备停当,请大人示下!”一个偏将出现在聚义外,向张如禀报道。
“厅外点兵!”张如言简意赅。
胡大疤瘌面脸谄媚,跟着出了聚义厅。
站在议事厅门外,南宁府四百多厢军已列阵等候,只等张如一声令下,便可开赴石溪。
众厢军虽衣着鲜亮,但此前败退,难免精神萎顿。
胡大疤瘌手下的三百多小喽喽,却衣着褴褛,兵器五花八门,站姿散乱,精神状态也很是萎靡。
两相比较,张如颇有感慨!
石溪之战,他是眼看厢军战败,如今不得已赶鸭子上架。
带着这样一支兵匪混杂的队伍,张如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
人若是丧失底线,那么廉耻和信仰就会变得微不足道。
前世的官场也是如此,贪官污吏为了官位,为了钱财,甚至为了女人,放弃初心,丧失节操,变得超乎寻常的贪婪、疯狂。
一向以儒家正统自居的张如也不例外,此时面子已不重要,高官厚禄的诱惑已让张如迷失心智。
走向队列前面,对于来自两个对立层面的队伍,张如不知如何启齿,他没有多余的废话,更没有所谓的战前动员。
他手按佩剑,视线在厢军以及山匪脸上扫了一圈,将手一摆喊道:“出发!”
近八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一路向石溪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