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愣,谁啊?谁这么大胆敢在公堂之上如此……呃……闹腾?
不怨他们同时迅速地想到了“闹腾”这样一个最是温柔的词,因为他们都很快看清了那个还在哈哈坏笑的人---坐在知府大人边上“代皇上听审”的潘世子爷。谁不知道潘世子最喜欢跑马和玩闹了,所以,用“闹腾”来形容他此刻的所为岂不正合适?难不成还敢说世子爷“扰乱公堂”不成?
只是,世子爷为什么突然这么开心呀?刚才谁做什么了?呃,对了,刚刚不是庆元侯爷正在忏悔吗,其态度之诚恳,让不少人还在犹豫是否要掬一把同情泪、表达一下认同呢,怎么世子爷倒是突然大笑起来?是觉得好笑吗?
不只老百姓这么想,知府大人和在场的几位洛州官员、众衙役也是被那开怀大笑声绕晕了:我的小爷喂,您这是在代皇上听审,而非看大戏好吧?退一步说,即使是在看戏,正在上演的也是悲情戏吧,有笑点吗?有吗?
而“悲情戏”的主角,庆元侯爷秋逸然、以及牛三媳妇都呆愣住了,之前或哭或悔的表情还冻结在脸上,没反应过来该如何转换,看起来煞是搞笑。
尤其秋逸然,突然有一种受了屈辱的感觉:他正在表达懊悔和对毒香膏受害人的歉意,已经感觉到眼睛酸酸的,泪意马上就要被逼出来了,如此情真意切之时,连他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动了,潘家铭突然这样莫名其妙地大笑是什么意思?无论怎样,他现在还是庆元候爷好吧?皇上还没定他的罪呢,潘家铭这是公然嘲讽他么?这个纨绔如此不靠谱。皇上皇后知道吗?
待潘家铭笑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才不好意思地拱拱手:“抱歉抱歉,本世子被那位大婶,还有,呃,秋候爷给逗乐了,突然想到皇上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就忍不住笑出来了。抱歉抱歉!”
逗乐?秋逸然的脸更黑了,有一种冲上去揪住潘家铭衣领的冲动?哪里乐了?他又不是耍猴的,怎么就逗乐了?
林大人却是一脸恭敬和肃穆地问道:“微臣难得有机会聆听皇上的训导。不知能否请世子爷与微臣、以及今日来听审的几位洛州同僚分享一番?”
场内场外众人也是期待地看着潘家铭,他们倒不是都那么想听什么训导,而是很感兴趣啊,皇上他老人家究竟说什么了。能让潘世子听到庆元侯爷的忏悔就被“逗乐”了。
“咳咳”潘家铭立刻收起一脸痞气,坐直了身子:“两年前西南三省巡抚周赟被查出贪污近千万两银子、买官卖官、纵容族人胡作非为。落得满门抄斩的事,林大人和几位大人还记得吧?”
林知府几人赶紧正色道:“微臣等时刻引以为戒,不敢忘。”天哪,难不成皇上发现了洛州这儿有谁又玩大了。特意让潘世子寻机会齐齐敲打一番?不过,潘世子寻的这时机会不会也太牵强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