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主角受风度。
慕容斋这时也凑了进来,兴致勃勃地介绍自己,什么江湖上活人不医的名号,曾妙手回春过多少濒死之人,更别提曾参与的几大江湖传奇医案,擅长奇门医术和毒术,对易容之道更是精通……结果说到最后,发现谢虚只无动于衷的饮杯中物,只有沈谭对他『露』出礼貌而尴尬的笑容,微微点头示意,顿时整个人都恹下去了。
他仿佛从黑发美人的眼中看出了“庸医”两字。
哎。
融城主家规森严,在用膳时鲜少言语,谢虚和沈谭也安静用餐,唯一有点精力的慕容斋现下也相当老实。谢虚用完细粥,看众人皆放下碗筷,便也道谢后告辞。
“谢兄。”融司隐突然喊住他,声音冷淡而平静。
谢虚倒没想到,还有与融城主称兄道弟的一日;即便只是阴差阳错,也委实让他愣怔了。
现在的融司隐虽仍是冷淡模样,但态度可谓友善,他在剧情中本便是十分爱之极恶之极的人设,如今却好似将谢虚划分到朋友的地盘般道:“可愿来融雪城作客?吾弟也会好好招待你。”
融司藏简直是分外惊喜起来。
他只一想到要回融雪城,便觉得惆怅低落,犹豫着要如何邀请谢虚,和劝说向来古板的兄长让他进入内城;但现在兄长主动提出邀请,实在意外。
只是更意外的却是——
谢虚拒绝了。
“我在这里有差事,恐怕不便去融雪城。”
只怕认识融司隐的人,都会吃惊于他现在所展现出的耐『性』,要知以往的融雪城主,果断又不解风情,同样的问题不会再问第二遍。但此时融司隐只是道:“我可以向这里的先生说明,必不会耽误谢兄的差事。”
谢虚『露』出了思索的神『色』,却还是道:“不行,我有需要达成的目标,还要在这里修行。”
听到谢虚这样的话,融司隐倒是没有『露』出古怪神『色』。毕竟在深山、寒瀑、寺庙中修行的人也有许多,在男风馆里修行,好似也没有古怪。
但是沈谭的动作微微一顿,他看着眼前的黑发美人,那个念头一闪而过,转而又觉得有些荒谬。
沈谭却还是开口问道:“谢兄要达成什么目标?”
谢虚目光落在他身上,好似一叶轻飘飘的羽『毛』落下,极平静地道:“我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名.『妓』。”
他一说完,四下寂静无声。
沈谭的神情极是错愕,因为他发现眼前的人,似乎与被他调换命运的那个谢虚何其相似,甚至让他没办法否定,他们不是同一人。好在他这样错愕的神情在融司藏面前,侥幸得了掩饰。
融司藏可是对那些小倌都有阴影的,他先前听过谢虚说,自己原本是卖身到南竹馆做男倌的,便已经是浑噩地要绕着谢虚走;现在历经生死之后,又听见谢虚这般平静地说要做名.『妓』,心头又是不一样的……愤怒起来。
“你怎可这般自轻,”融司藏咬牙道,“简直是……”
在他说出措辞更严重的话前,融司隐微微皱眉,呵斥一声:“融司藏!”
融司藏仿佛醒过神来,还微有些恍惚地攥紧双手。
谢虚难以理解他的愤怒从何而来。
他似乎无法和他人良好的共情。
倒是慕容斋精于左道,他本就是惊世骇俗的人物,先前还和几位苏州名『妓』是知己,此时更是歪道理一大堆:“书生寒窗苦读,是为了进朝廷考取功名;武林中人日夜习武,是想成为首屈一指的绝世高手;在南竹馆里修习,自然是为了成为一代名.『妓』,人人都有自己的欲.求,有何不妥,又何必分个高下?”
融城主只默然片刻,对谢虚道:“我相信依你实力,定然早日得偿所愿。”
谢虚:“多谢。”
沈谭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挂不住了——旁人都以为他这样出身的公子,大概听不得这样惊世骇俗的言论,却不知沈谭是为了那猜想中的真相才如此。
他像是一刻也待不下去,拂袖而去。
融司藏也面『色』忍耐,匆匆道歉后离开。
却是慕容斋感兴趣地靠过去,提起的话题总算引起了谢虚的注意力:“要成为第一名.『妓』,光和这些小院子中的小倌修习,恐怕学不到什么真功夫。当名.『妓』更重要的是……”
慕容斋还待说房.中术,却突然察觉到了融司隐的死亡『射』线,倏地打了个冷颤,再加上正对着少年好似黑夜般乌黑清透的眼珠,竟一时不好意思说荤话,改口道:“最重要的是才艺啊!别的都是虚的,要有实力最重要。”
“才艺这块呢,我最懂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了重点,虚崽不能靠脸吃饭,要靠才艺懂吗